识时务者为俊杰,姜梨只得道:“走吧。”
她和桐儿白雪一道随着文纪往望仙楼走去。
叶世杰正和叶明轩一边挑花灯一边说话,偶然的一回头,忽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背影。他差点脱口而出姜梨的名字,但还没说出口,那身影便随着人群一道淹没,再也看不见了。
叶世杰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怔怔的看着出神,叶明轩付过银子,一转眼看叶世杰看着人群发呆的模样,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叶世杰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心里暗道大约是错觉。便是姜梨今夜出来,也不会独身一人,总会有姜家人跟随的。
他实在魔怔的过分。
……
望仙楼是燕京城最大的酒楼。
姜梨作为沈家妇的时候,曾与沈母、沈如云一起经过此楼。那时候沈母和沈如云十分羡慕,她倒不是很在意,相比起沈家人,她的一向淡薄的要命。不过那时候起,她就知道,望仙楼是销金窟,是上等人来的地方。
前生没能踏足的地方,今生却能如此大摇大摆的走进去,还是称为“座上宾”被“请”进去,虽然此请非彼请,到底也是名正言顺的。
一楼的堂厅里,已经来了一些人,不过姜梨被请到的地方,却是二楼。
二楼的茶间里。
首辅府已经十分奢侈了,但望仙楼比姜家还要讲究。光是铺在地面上的毯子,便是波斯长绒绣花毯,顶间点缀着宝石。屋子里点的熏香姜梨闻不出来,却是极舒服极芬芳的味道,用薛昭的话来说,就是“一看就很贵”。
在“一看就很贵”的望仙楼二楼茶室,文纪帮姜梨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姜梨见到了里面的人。
出乎她的意料,里头除了姬蘅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人是个留着山羊鬍的青衫文士,对着姜梨微微一笑,姜梨并不认识此人,只是微笑回礼。还有一人姜梨是认识的,是当初在校验场校考“御射”一门的考官,上轻车都尉孔威,人称孔六。
孔六见了姜梨表现的很高兴,粗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姜二小姐。”似乎有心相与姜梨攀谈几句,然而思来想去也没想出合适的言语,便只能干涩的夸奖道:“姜二小姐的马骑得不错,箭也射得好!”
活像是在夸奖他收下的兵士。
陆玑和姬蘅都异样的看了他一眼。
孔六挠着头,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姜梨这才看向姬蘅,这年青人今日穿了一声淡红的长袍,虽然淡,却越发衬的他容貌浓艳。他的皮肤比女子涂了脂粉还要白皙,嘴唇比四月的桃花还要红润,于是白的越白,红的越红,偏生一双眼睛又是透亮的琥珀色,整个人都不沾人间烟火,他站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幅画,即便是懒洋洋的把玩手中的金丝摺扇,也美丽的随时可以入画成谜。
“国公爷找我,是有何事?”姜梨问。她实在摸不清姬蘅找她来做什么?
姬蘅瞧了她一眼,突然笑了,他说:“我们好歹也算有些交情,姜二小姐不必生分。今日中秋,路上遇见有缘,金满堂在望仙楼唱堂会,请二小姐共赏而已。”
姜梨纳闷,他们哪里还算有些交情了,要论交情,都是些孽缘。姬蘅见过她在青城山上算计静安师太和了悟,也曾见过她撺掇沈如云,搅浑周彦邦和姜玉娥的一池春水。而她也撞见过姬蘅和李家的人来往的秘密,彼此熟知对方的秘密,在某些时候,说是互相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也不为过。姬蘅偏偏说的一脸云淡风轻,好似他们有多年的君子之交似的。
简直匪夷所思。
而且他们也不是什么“路上有缘”,分明是姬蘅派人来,没有给她第二条选择的“请”上来的。
姜梨道:“多谢国公爷好意,不过我不爱看戏。”
“二小姐要想将来戏唱的更好,不妨多多琢磨名伶。”姬蘅含笑以对。
姜梨简直差点笑不出来,姬蘅这话,好似又在提醒她宫宴这事。这真是,她做错的一件事,便是不该被姬蘅抓住小辫子,成日这么要挟!
孔六左右看了看,对姬蘅和姜梨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十分费解,不过他倒是还算和气,对姜梨道:“姜二小姐,方才在楼上见你,身边一个侍卫也没有,也没有你的家人,可是与家人走散了。每年灯会上走失的女子不在少数,歹人也多,便是有城守备,也并非万无一失。不妨等看完这场堂会,我们找人护送你回府,让你和家人会和。免得生出意外。”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孔六看起来比姬蘅真诚朴实多了,姜梨也很难生出恶感。而且孔六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眼见着夜色越暗,街道上的花灯越来越亮,出来赏月的人群也越来越拥挤,眼下独身在人群里穿梭,实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眼见着桐儿和白雪面上也露出担忧的神情,姜梨边拿定了主意,暂且按孔六说的这么办。
她瞬间扬起一抹笑容,十分温纯的模样,道:“多谢孔大人。”
孔六有些受宠若惊,又忍不住得意的看了一眼陆玑,怎么样,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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