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瑜回到病房的时候,沉醉桀正艰难地用一只手收拾着外卖的盒子,她走过去,把塑料袋撑起来,搭了把手,两人很快就把餐盒都放进了袋子里,她拎着袋子扔进垃圾桶,又走回床边。
“你身上有臭男人的味道!”沉醉桀用完好的右手捏着鼻子。
“还没做什么呢。”她随口回答道,把沉醉桀往一边挤了挤,坐上了他的病床。
她想了想,又坏心补上一句:“打算晚上去睡他。”
“你为什么不睡我!!!”
沉醉桀的吼声把刚刚新安排进来的隔壁床的病友吓得一哆嗦,隔壁床是个胖胖的可爱女孩,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目光瞥过来,悄悄地打量着二人,不知道脑中脑补了什么大戏,拿出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柏瑜也被这一声震得耳朵发麻,她赶紧偏了偏头,担心这人再冲她耳朵喊一句,可能真的要聋了。
“说了我们有生殖隔离了。”她拿出手机,也没什么事做,打算找部电影看一看。
“柏瑜,你想想。”沉醉桀痛心疾首。
“我长得不比他帅吗?他一看就是一副弱鸡的样子,难道他的比我大吗?你又不是没和我一起洗过澡,我是什么水平你不清楚吗?”他据理力争。
“……我和你一起洗澡是五岁的事情。”柏瑜头都不抬。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叁岁看老吗,更何况是五岁。”
她已经不打算继续回应沉醉桀的胡言乱语,这种自荐枕席的话,从沉醉桀知道她睡了裴永蔚之后,已经听了十多年了,最厉害的是,他每次都能有新的台词。
隔壁床的女孩耳朵敏锐地竖起,捕捉着这边的爱恨情仇,眼睛时不时偷偷看向沉醉桀,露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惋惜表情。
“来看电影。”柏瑜把手机塞到他完好的那只手中,让他拿好,找了舒服的角度躺好,开始全神贯注地欣赏电影。
沉醉桀只好用仅有可以使用的手,将手机架到最适合的高度,让她能正好看清。
他这会儿开始希望裴永蔚再找个什么借口过来刷存在感,他进来看到柏瑜和他躺在一起,肯定脸都是黑的。
这样想着,举手机的动力更足了一些。
裴永蔚这会儿正在查房,刚刚和柏瑜说话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下午还有有两台手术要跟,他现在还不是主刀医生,但是作为住院医师,教授安排的手术也是一台都不能落下,即使不是主刀,在一旁作为助手,牵引皮肤肌肉露出手术视野,止血冲洗伤口缝合等等工作也是绝对不能有半点走神的。
他结束了查房,决定去吃点东西,不然下午的两台手术,怕是很难坚持,骨科的手术更适合称之为体力活,他还记得刚轮转到骨科的时候,连一助都排不上,整台手术,他和另一个同学轮流抬着那个体重有200斤的男人的大腿,看着主刀医生拿着电钻和镐子在病人的腿上疯狂输出。
一台手术下来,他的胳膊完全是抖的,汗渗透了整个后背,连护士递给他一根巧克力让他补充一下体力,他的手指几乎都无法将它拿稳。
裴永蔚向食堂的方向走去,搭乘电梯的必经之路是沉醉桀所在的病房,他极力控制,但眼睛还是从小小的玻璃窗口向里望去,只一眼,就看到了二人靠着一起,拿着手机在看些什么的样子。
他快步离开,只希望里面的人没有发现他。
刚刚走进电梯,不远处几个护士推着一个病人急匆匆地跑来,病床上的人面色如土,身边似乎是他的家人,一人手里举着输液瓶,眼中充满血丝,却一滴眼泪都没有,还有好几人也跟着病床跑着,满是焦急的神态。几人匆忙地挥手示意他按住电梯,他连忙停下等待,为了不耽误他们的救治,裴永蔚看着他们多人进入电梯,自己决定走楼梯下去。
在医院待得久了,最大的变化不是对生死的漠视,而是对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一事实更加清晰的认知。
旁人不知道,总觉得他游刃有余,从小到大,他当惯了别人家的孩子,也习惯于被父母用于装点门面,客气疏离地应对那些夸奖,换来别人的惊叹。
事实上裴永蔚自己最清楚,深夜所有人都睡去,只有他还在一遍一遍练习着白天的错题,又一个人在静悄悄的灰蓝色的清晨从床上爬起,把已经烂熟于心的英语课文再一遍一遍地重复。
他从来都不是游刃有余啊。
尤其在遇到柏瑜之后,早早地就注意到这个排行榜永远在他之上的名字,直到和她同班,才发现是一个如此清丽的少女。
她每日懒散地在在第一节课开始后才进入教室,在所以人都苦思冥想着老师抛出的问题时,第一时间就能准确地报出答案,对待没有兴趣的课程就趴在桌上发呆或者睡觉,这一切都显得他的努力更加的荒谬,尤其是无论怎么努力,始终都只能望其项背。
端着一份午餐坐在桌旁,早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整个食堂没有几个人,他必须快点吃完了。
最讽刺的是唯一的失利是高考。虽然H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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