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越常年保持健身,练出了一身的肌肉,袖口处往上叠了一层,手臂肌理分明,极具力量感,像他这点重量根本不在话下。只是走路的时候,闻溪会觉得地板都在颤。霍清越坐到沙发上,而他顺势向下坐到了他的腿上。闻溪放空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让大脑缓了片刻,不满推搡了下霍清越的肩膀,示意他别那么凶。男生的眼眸在迷蒙的雾气中显得润泽,似清水洗过的琉璃一般。霍清越的脑海中浮现出阿多尼斯的一句话: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此刻他便有这样的感觉。这个世界宛如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将他们两人困在其中。又过了很久,闻溪呼吸不匀地靠在他的肩头。不肯服输,他故意说:“你该工作了。”“你认为现在和我聊这个合适吗?”“你不是最热爱工作的吗?”“之前是,因为没有出现更让我感兴趣的事物。”霍清越怕吓到闻溪,所以没有说,他把他体内沉睡的野兽唤醒了。轻抬下眼皮,侧首吻上闻溪的锁骨。“那我温柔点。”磁性的声音,透着成熟男性的质感和魅力。闻溪想求饶了,却又不甘心。咬着下唇,他趁霍清越松懈之际,暗中想要起身,又被一把按回去。霍清越在他耳边低声警告,“这就是你质疑我的下场。”日光沉沉浮浮,很快落下地平线,偌大的办公室里陷入昏暗,冷色调的装潢更添了寂寥。闻溪倒在沙发上时,脚踝都在抽筋。时间如果能倒回到几天以前,他一定会用力地抽那个时候的自己一巴掌。很多事情在没有得到实践证明之前,千万不要胡乱揣测,后果是你无法承受的。见他累得一动都不想动,霍清越拍了拍他的腰,问他:“要不然我抱你去冲一下?”听到这话,闻溪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动力,猛地起了身。望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霍清越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望着真皮沙发上隐隐约约的水迹,慢慢低下了头。闻溪出来时,霍清越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工作了。天色完全黑了,桌边开了一盏落地台灯,晕黄的光照映在男人身上,又勾勒出那种疏离淡漠的气场。很奇怪。
只有亲密无间的时候他才会觉得他很近,抽离过后,又恢复原状,近在咫尺也不敢伸手触摸。一抬眸对上闻溪看他的眼神,霍清越弯了下唇,“你想出去吃还是点外卖?”“你不是很忙吗?我陪你在这儿吃完就回去。”闻溪并不想耽误他工作。“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霍清越站起身,将西装搭在臂弯,“欧洲那边谈成一个合作,过段时间会很忙,这段时间还能抽出空陪你。”说话间,他来到闻溪身旁,把人带进怀里,补充道:“当然了,即使我忙,你想找我也可以随时联系。”“难道你不会嫌烦吗?”“别人我会,但你……”霍清越碰了下他的鼻尖,“如果觉得你烦,为什么要结婚?”明明是很简单直白的一句话,莫名听得闻溪鼻腔泛酸。他在霍清越心中一定是特别的吧。两人从办公室走出去,没想到正巧碰上霍子尧,也不知他是不是在这附近徘徊,就等他们俩什么时候出来的。以霍清越对他弟弟的了解,这么无聊的事情,霍子尧绝对做得出来。嘿嘿一笑,他走到闻溪面前,乖巧喊了声“嫂子”。闻溪客气颔首,想起下午和霍清越在办公室里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直视霍子尧的目光。他那个眼神一看就别有深意,像是猜到了什么。“说起来你俩结婚后,我还没正式跟你们一块吃个饭,既然这么巧碰上了……”霍子尧话没说完,被霍清越死亡凝视,“工作完成了?”“不就那些事儿吗?改不完的bug。”霍子尧叹了口气,直接问闻溪,“行吗?嫂子。”闻溪下意识去看霍清越,征询他的意见。这个眼神落到霍子尧的眼里,他不由得撇嘴,“不是吧?这个家你难道当不了主,还得看我哥的脸色?”这一招,明显在用“激将法”。见他这么嚣张,霍清越不着痕迹递了个警告的眼神,唇角在冷笑。霍子尧从小就皮痒,不收拾他一顿不老实。今晚是看闻溪在场,知道当着闻溪的面,不好意思冲他发火,故意挑战他耐心底线的是吗?只是没想到闻溪竟然不吃他那套,挽上胳膊说:“我当然要听你哥的,他有大局观。”霍清越轻扬,心想闻溪倒真会给他面子。“跟我吃个饭还要什么大局观。”霍子尧揶揄一笑,“哥你不同意,不会是怕我跟嫂子聊你以前的事儿吧?”ko!论无赖和厚脸皮的程度,绝对没有人是霍子尧的对手。闻溪一听就知道这里边有故事,看来上次在射击馆,霍子尧没跟他说实话,还瞒了他不少事儿。他从来没有问过,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再追究也没意义,都三十岁的男人了,生命中没留下刻骨铭心的瞬间,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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