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照片丢到了垃圾篓里,眼不见为净,一个平常普通人看到都会气愤不已,更遑论他一个学过好几年美术的。
看完这些,暂时没有别的东西了,他又四下转了转,看外面已经是深夜,那现在肯定是办不了出院手续了,楚以泽推开浴室脱衣服准备洗澡,脱下上衣后,就在他转身的一刻愣住了。
镜子里的人发丝蓬松,眉眼弯弯,鼻梁挺高,一张像是经过上帝雕琢的脸庞找不出一丝杂质,当真一笑可化冬雪。
可这、这就是他自己原本的脸啊,他目光下移,精致的锁骨、劲瘦的腰身上覆了一层隐约可见的腹肌,他伸手抚摸,不错,两块,离八块腹肌又进了一步。
楚以泽现在非常确认,这腹肌的熟悉感告诉他,这副身体就是他的。
洗漱完,穿着质感略显粗糙的一次性睡衣躺在了柔软的病床上,窗外依旧狂风大作,枝丫被拍打在一块左右摇曳,震耳的雷点刺破了黑乎乎的云层,闷声轰响,像是要将这天空撕碎一般。
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刚睡过一觉的他现在毫无睡意,忍不住抱着枕头胡思乱想起来。
既然他是身穿,那原身去哪了?他还活着吗?
其实他有点期待这个世界……
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凌晨楚以泽才浅浅入睡,一直到他被肠胃的饥饿感痛醒。下午的阳光穿过明净的玻璃,金橘色的阳光铺了一地,昨晚上腥风血雨的天气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晴朗的天空。
楚以泽换好自己的衣服,先去把出院手续给办了,他将所有东西都装进了一个黑色手提包里面,先是去开证明,最后再把住院费交了。
路上,楚以泽低头翻开手机,在聊天上反反覆复像是要翻烂了一样,也没有收到一个小红点。
是的,除了住院当天画展投资方要求原身赔偿违约金,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慰问和看望他,况且原身的联系人也不少。
临近收费处,楚以泽还在低着头排队,不过耳朵里倒是听到了点东西。
是收费处的几个正在休班的小护士在聊天。
“听说了没?前两天风城最大的瓜。”身穿护士服的小姐姐拨开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眼睛里藏不住的八卦欲望。
“我听说了我听说了,太狠了啊姐妹,我要是顾总夫人,我绝对忍不住跟那几个小□□撕一顿。”另外一个小护士看起来特别生气,嘴里还不停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三,啊不,充其量算个被包养的小情人,居然敢带着人砸正房的场子?”
“要我说啊,就是顾总夫人太窝囊,被砸了画展之后一声不吭,竟然硬生生的被气晕了。”粉色护士服不屑地嗤笑一声。
然而另外一个胖乎乎的不太讚同,“我觉得顾总也挺不是人的,自己老婆的画展都被毁了,第二天竟然还能领着小情人逛商场,还被狗仔拍下来传网上了,就是热搜澈的太快,好多人都不知道,就这么被压下去了。”
那个瘦瘦高高的一脸不可置信,“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粉色护士服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顾总夫人当年是自己贴着脸非要嫁给顾总的啊,那时要不是顾总夫人的父母还活着,家里有点势力,顾总会娶他?做梦去吧。”
紧接着那个胖乎乎的护士立马反驳:“就算再是逼婚,那顾总做的也太过了,顾总夫人住了这么几天院,顾总可是一次都没来过,名义上的夫妻好歹也是夫妻啊。”
瘦瘦高高的猜测道:“依我看,多半是因为顾总的白月光,所以他才会对顾总夫人爱答不理的。”
随即那两人点头讚同:“言之有理。”
楚以泽:……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们口中的‘顾总夫人’是谁,但是光听听这些就感觉真够可怜的。
父母去世、丈夫出轨,还包养了四五六七八个鸭子,心里居然还藏着个白月光?
这姑娘想不开啊,世上好男人多得是,这种渣男不要也罢!
办理出院手续的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楚以泽,他将证明递给值班的护士。
那护士抬起头,看清楚以泽的脸后,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唇角抽了又抽,卡在嘴边的话久久说不出口。
“嗯?怎么了?”楚以泽搓搓脸,小幅度倾斜身子,借用玻璃窗口反光检查了一圈自己的脸,“我长得很可怕?”
“啊没有没有没有,我、我刚才是噎住了,不好意思。”她说完,随即眼神示意身边几个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小护士噤声,然后将手续还给楚以泽,笑道:“您的住院费已经有人付过了。”
“嗯?付过了?”楚以泽问:“能查一下是谁吗?”
值班的护士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为了病人的隐私,我们不太方便透露,您可以打电话问一下朋友之类的,看看是不是他们。”
“哦哦,麻烦了。”楚以泽不再多问,提起来手提包就快步走了,他现在急需一家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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