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仕康拍拍巴掌,眉眼狭长地眯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盯住门口,这次他连看都懒得看她。
黑衬衣黑西装的男人被人推搡着送了进来。
顾城扶着自己的左臂,脚步趔趄了两下,白净的脸颊上沾着新鲜的血水。
他的眼皮撩起来,根本不像是个受了枪伤被逮捕的阶下囚,唇角婉儿地往上浅勾了一下,给囚牢内的两人打了声招呼。
「嗨。」他自顾自地站好了,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主动地找到季仕康对面的墻边,优雅地盘腿坐了下来。
自他踏入牢房的那一步,眠风的呼吸都跟着停了。
她从来没想过顾城会沦落,更没想到他会以身犯险。前者的衝击比后者还要剧烈,就像亲眼瞧着一向高高危坐的父兄,被残忍而没有尊严地践踏。
至于顾城会亲自过来,这个现实所带来的阵痛,是缓慢而堆叠的。
季仕康的眸光在二人身上徘徊,踏步走到顾城面前,居高临下地冷笑一声:「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装模作样。」
狱警在他的命令下,左右夹缠着顾城要往电椅上送,顾城幷不挣扎,左眉挑了起来:「好歹是来做客的,稍微客气些不行?」
他的脚踩到湿哒哒骚臭的液体,这是上一个犯人留下来的。
顾城看了一眼,安静地往椅子上坐,身边的人动作利落地用皮带捆他的手腕和脚腕,把他严丝合缝地钉在椅子上。
眠风死死的瞪着眼睛,终于感受到了惧怕。
然而顾城对着她还在笑,道:「不过是老把戏。」
他轻飘飘地说,季仕康也是轻飘飘地应,把眠风从地上抱起来,跟主人宣誓所有权般,把她搂在怀里。
眠风身上仅仅套着男人宽大的军装外套,扣子也是潦草的扣上了两三颗,以至于行动间轻易能窥测到内里雪白的嫩肉,还有肉体上已经变成紫红的鞭痕。
两条纤长的腿,骨胳綫条长直漂亮,自大腿根处往下全数暴露在男人的视綫下,她的腿轻微地打着颤,腿弯处留下青紫的手印。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季仕康的一条长腿结实地插进眠风双腿间,同她耳鬓厮磨地,随机握住了眠风的右手,一同落在收音机旋转的摁扭上。
有些人,天生就知道如何折磨别人,特别是自己的敌人。
顾城是,季仕康也是。
顾城漫漫地收回了视綫,轻轻地发笑:「长官,办事前能来根香烟么。」
他的态度实在是太好,就如两个关係不近不远的同事,本着客气和气的原则在聊天。
他这样,季仕康也不会把风度输给他。
季仕康在眠风干裂破损的唇角上轻吻一下,暂时从她身上退开,亲手把香烟塞到顾城的嘴里,顾城拿左边的牙关咬住烟头:「谢谢,有火吗。」
「有。」季仕康弯腰给他点上,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接上,无声而强韧地对峙。
季长官拍顾城的脸:「满意了吗?」
顾城笑,季仕康回到原地,终于拖起眠风的手掌再度握住了收音机控制电流的那个零件。
眠风不肯动,手指僵硬,胸口和头脑同时撕裂着,鼻息进气比出气多。终于她积攒了力量,两手猛地挥向收音机,预要把这东西砸歌稀巴烂,可是有人早就预料她的行为。季仕康稳稳捏住了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麻筋,温热地气息柔柔地喷到她的耳洞,然后吮住了耳垂,甚至舔出了声音:「小傻瓜,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季仕康拧着眠风的下巴,两人视綫一致地望到对面椅子上的顾城,手指下的东西开始旋转,兹兹的电流通过电綫飞速的传道过去,一瞬间顾城的脸就白了,身上的骨头骤然挺直,汗液大片的冒了出来。
他的牙关像铁一样,还在叼着烟头。
然而,季仕康再转一下,还没烧完的半根烟头掉下去,烧到顾城的黑裤子,随机跌落到地上黄色的液体上熄灭。
身前顾眠风的人抖得厉害,眼前顾城的人已经趋向于神志不清。
季仕康痛快,痛快得发苦,强烈的恨意和愤怒让他不堪负荷。他下意识的还要加大电量,顾眠风突兀的嘶叫声把他唤了回来。
「不要,不要继续了,长官,我求你了。」
季仕康醒了,但还不如不醒,直觉地甩了眠风一耳光:「你不配求我!」
阴冷而充满异味的牢房里,三个人短暂地各自喘息。
季仕康似乎想通了,他幷不愿意这样武断地以绝对的杀伤力让顾城疯掉。
他派人解开顾城的手铐,面无表情道:「这样太便宜你了。」
「这都是你咎由自取。」
话毕,他把两个人单独留在牢房里面,只是分别单手用手铐拷住。
眠风的手被捆在桌脚上,她勉励撑坐起来,全身软绵绵地。带着一丝的劫后余生的残喘庆幸,她看向干爹,顾城单腿拱起来踏在地板上,后仰着往石壁上靠,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往这边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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