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救我(二更)
男人的目光隐隐的波动两下,抬起手臂作出投降的姿势:「好,我不靠近你,自己喝口茶压一下。」
「你先出去,我想洗个脸。」
房门带上后,眠风吃力地扶着墻面站起来,就见镜子里的女人两眼通红狼狈万分,因为呕吐,整张脸都透着紫红,简直没个人样。
她难堪地对镜磨牙,好歹胸口不再那般难受。
眠风接了满盆的冷水,把脸埋进水中冰镇许久,这才抽了架子上的毛巾擦脸出门。
季仕康此时去了军装外套,黑衬衫配一件薄毛呢的马甲,正从青花瓷的汤碗中盛粥。
「是我没考虑周到,你还没吃饭又喝了酒,容易伤胃。」
他把热粥推到眠风面前,语调淡淡的,含着隐蔽的耐心:「多少吃一点吧。」
眠风拧着眉头看住他,仿佛不认识他。季仕康这样的礼待让她极其不适应,他便应该从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毫无人气的。
他就应该始终高高在上,不留情面和余地。
他应该就是她枪下的一隻鬼,不该活生生的富有人气的坐在她对面。
眠风软着腿蜷坐着靠上茶几,不再讲究任何形象的握了汤勺,一口口地往嘴里送鶏丝肉粥,直把一整晚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季仕康说稍等,单手拧开脖颈上的扣子,又卷了两手的袖子朝浴室去,那里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不一会儿他从里面出来,走到墻边的衣柜边,在里头挑挑拣拣,抽了一件女士浴袍出来搭在眠风的手边:「你看着很不好,在这里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眠风刚一摇头说不用,脑子上猛的压来一片昏昏睡意,折身抓上扶手,结果毫无力气地往下滑。
男人越过茶几过来抱起她,慢着步子把人送到大床上。
眠风昏昏的想睡,软绵绵地挥手拍打,什么都没打到,死鱼般摊开四肢。
季仕康一件件的剥了她的衣服,擒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笑:「别着急,我不会对你怎样。」
纤长的躯干、赤裸雪白的肉体无力的展露在床上,两半圆润的乳房上下起伏着,宅瘦的腰袢下铺着一丛疏淡有致的毛髮。
眠风疲惫地睁着眼,幷无羞辱只有难堪,难堪于被他算计。
「你别」
季仕康嘘了一声,抬起她的左腿,手指在紧合的穴肉外轻抚一下,笑道:「这里很干净,颜色也很干净。」
不知其何意的,季仕康检查了她的身体,从前到后,一一地探查抚摸,但又像他之前承诺的,似乎的确没有肮脏的想法。
季仕康把她抱起,令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扭身检查眠风的后背。
当他看到背后林林总总的,淡到几乎看不出痕迹的旧疤痕,瞳孔急速凛冽的收缩起来。
半刻钟后,他才把眠风送进氤氲着热气的浴缸内,为避免她整个的滑进水里,托着她的脑袋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直到这时,眠风的眼皮子彻底盖了下来,身体在热水里自动舒展开。
朦胧之际,男人轻抚着她的头顶,指尖摩挲着到了额间,缓慢地拨开前额的髮丝。
隐藏在髮际綫下是一道时间久远的疤痕。
就是她。
这次没错,就是她。
他的小妹妹,从来没认过的妹妹,季大帅外室生的小杂种,像根淬满剧毒的藤蔓,于他心口一扎就是十几年。
手指不断在凹陷下去的地方反復摩挲,季仕康的心神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在一个暴雨泼天的夜晚,小小的孩子浑身淌着血,被垃圾一样扔到街上。
那孩子无声地趴在泥水坑里,半张脸沉进水里,半张脸露在外头。
浓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大睁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盛满了眼眶,那里充斥着无声息的冰凉、仇恨和死寂。
还有令人恍惚的一闪而逝的呼唤呢喃。
他的心听到她在喊。
她用她的眼睛唤他一句,大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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