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猛地掐紧手心,胸口的恨意沸反盈天,犹如在飓风中掀起滔天巨浪的海面,呼啸着、澎湃着。最后全汇聚成浓烈至极、犹如实质的杀意,逼得他双眼如血通红,面目狰狞无比,握拳“砰”的声将面前的矮桌敲碎成木头渣。
“你在想什么?!”
巨大的响声将楚涵之从回忆中惊醒。
他看了眼面前面容扭曲、满眼恨意的楚钰,略微皱了下眉头,“只是偶然想起了些成年旧事,不值得一提,楚钰,如今试剑大会召开在即,你不该再如此衝动易怒。像你这样心绪不稳,在对战中很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进行攻击,从而落败甚至受伤……”
“是吗?”偏偏楚钰此刻怒气正盛,完全听不进去他的悉心劝导,兀自沉着脸色冷笑一声,“现在才担心我会被旁人抓到破绽,在试剑大会中战绩不佳,是不是有些晚了……呵,什么成年旧事,以为我瞎看不出来你又想起楚月凝了?!
既然你们都那么惦记着他,又何必让我当这个楚家少主,何必带我来代表楚家参加这个试剑大会?!你直接让楚月凝来参加不就好了,说不定你心心念念的还真能像底下那些人说的那样,一举夺魁呢,那样可不就给楚家长了大脸了?!”
楚涵之皱着眉呵斥道,“楚钰!”
他向来重视规矩辈分,就算为着楚家的百年计不得不各种偏袒楚钰,也决不允许楚钰在他面前放肆、没规矩!而楚钰性格偏激归偏激,手段狠辣也不得不承认,却也能看懂形式,在他这个身为楚家族长的长辈跟前,终归是态度恶劣有所收敛,还从未有过像这样直接跟他当面呛声的时候。
当即便摆出副长辈的威严模样,试图压着楚钰低头认错。
偏楚钰此刻胸口的那股怒火被彻底点燃,又因着楚月凝已死多年,而试剑大会将至、知晓楚涵之并不敢轻易动他的缘故,颇有些有恃无恐,并没有跟楚涵之这个族长低头的打算。
闻言神情桀骜的嗤笑出声,“可笑,想必你们想让楚月凝取代我参加试剑大会,都快想疯了吧?!可惜呀,你们没有留住楚月凝性命的本事,更没有开了地府黄泉路引渡,招楚月凝魂魄的本事!”
“思来想去,除了我楚家还有谁能去参加这个试剑大会呢,你们就算对我有千般万般的不满意,也只能把我推出去了,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以后最好少在我面前摆出这副长辈的威严嘴脸来,我告诉你……我楚钰不吃你这套!”
好一副张狂至极、无法无天的模样!
楚涵之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他突然想起当时楚钰在违背祖训,不顾溧水河道上商船的安危,反而为了挣功、让楚家人对他刮目相看,领着人去追查那隻渡劫妖兽的踪迹,事情被撞破之后楚月凝对他的质问!
楚月凝问他,“楚钰如今就敢将楚家祖训不放在眼里,谁能保证日后他没有将你这个族长,将真整个楚家都不放在眼里的时候!”
楚涵之当时并没将这句话放在眼里。
他总觉得楚钰之所以会性格偏激、略显疯狂的模样,是因为有楚月凝在,只要楚月凝不在了,随着这个名字被楚家人逐渐淡忘,楚钰的偏激性格肯定会有所改变。
如今看来……
楚钰哪里是性格稍微偏激,楚钰这是完全无法无天、丝毫不将楚家规矩和他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甚至连对待长辈的尊敬都没有一丝半点!
楚钰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幼时也是懂事听话、勤奋好学的孩子,见着他这个当叔叔的会态度亲昵的朝他笑,即便受伤颇重也会自己捂着伤口,反而安慰关心他的大人没事不疼。明明是个脾气秉性都不差的孩子,怎么会被他们楚家教养成如今这种疯狂、又尊卑不分的模样?!
楚涵之眉头紧皱,内心疑惑万分。
但他心中又有个根本压都压不住的声音在叫嚣,“楚钰为何会变成这样,你不是最清楚的吗?!他之所以会变成如今这副无法无天、连你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难道不是你一手惯出来的?!
在他仗着修为对同族肆意欺凌、对同族痛下杀手之后,在他踩着底线、不顾楚家祖训,为了自己的目的弃溧水河上的行人商船不顾,不仅不救人反而成了杀人凶手之后!本该对他严加处罚的你,却被你因为各种原因偏袒,轻拿轻放……”
“难道你就没想过,像你这样无休止的偏袒和纵容,究竟会养出来个什么样的可怕怪物来?!”
“今天的楚钰,全是你一手养出来的!”
“楚涵之,你心里清楚的很,你就是造成如今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楚涵之被那个声音一句接一句的质问着。
如同晨钟暮鼓,振聋发聩。
不断衝击着他本就因为中毒拖了数十年的羸弱身躯,以及看着楚家日益不稳而波动的心绪,苍白脸色被不断翻滚着的气血涨成病态潮红。喉咙里更是犹如有小虫子不断的在里头爬来爬去,一阵阵的让他痒得难受,最后再也支撑不住,拿帕子抵着嘴唇剧烈的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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