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最后看着那连绵不断的枯黄稻草,怒从心来,转动了两圈眼珠子,起了个胆大包天的念头。
不如将些干枯的稻草都烧了,就说是遭了天灾!
他只是个炼气,如何能与天火对抗?!
就是顾砚想罚他,也找不到理由。
陈安越想越觉得主意好,且时间紧迫,容不得他犹豫后悔,趁着天黑往灵田里放了把火,他就站在旁边看着火焰迅速的吞噬着成片的灵田。
老天爷也想要帮他,竟慢慢的刮起了风。
风助火势、劈里啪啦的燃成一片,红彤彤的火光映照着陈安,显出他脸上的癫狂神色来。
可惜事情并不想他想的那么顺利。
如今小苍山的人都等着卖灵谷拿灵石,自然对后山格外注意,这火刚燃起来,陈安就听到有人嘶声吼道,“灵田着火了,胭脂灵谷烧起来了!”
“快来人呐,灵田着火了。”
“我看到陈安了,是他放的火!”
陈安没想到事情暴露的如此之快,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拔腿就跑。没等他跑出二里地,背后隐隐传来有人追过来的破空声,自知烧了灵田难逃罪责,听到有人追过来,陈安慌不择路。
朝着小苍山最陡峭的北边山崖跑了过去。
背后之人明显修为比他高,一直穷追不舍。
两人一个追一个逃,跑出四五里后陈安一脚踩滑,顺着陡峭的山坡“咕噜噜”滚落山崖,等追他的赵峥宇跑到山崖下后,只找到具摔得面目全非、骨骼都变了形状的尸体。
无奈之下,只能拎着陈安回去复命。
罪魁祸首抓住了,灵田里的火却没办法灭。
已经彻底干枯的胭脂灵谷就是蓬干草,风助火势,很快就烧的烈焰衝天、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天色微微亮起,那烧了整夜的大火才慢慢熄灭。
管着跑腿采买的使役心有余悸的叹道,“幸好咱们的灵田都是按照大师兄所说,跟周围山林树木隔开来的,若非如此,引发了山火可不得了。”
在他旁边,清扬真人看着满地刚熄灭的灰烬,又看了眼被扔在旁边,浑身不成形状的陈安。
面色极其难看,似是风雨欲来。
不仅是因为这场大火毁了他们的灵田和灵谷,让他承诺给使役的灵石泡了汤,更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夜里,顾砚低声问他的那句话。
“师父您也觉得我想赶陈安下山是小题大做,不近人情,对吗?”
不对。
顾砚没有错。
错的是他。
嫌隙
那场大火烧了整夜,灵谷灵田都被毁于一旦。
太阳出来了,艳阳高照,日光明媚。
小苍山上下却都陷入了片愁云惨雾中。
剩下的七个使役也不待在岗位上,皆沮丧着脸聚集在灵田边,试图从还温热的灰烬中找出两穗有灵米的。
没有。
缺水的胭脂灵谷很难存活,灵田里有八成的灵谷干成了稻草,在大火中被烧成了黑灰。
偶尔有两株形状勉强算完整的。
还没等找到的人高兴呢,手指摸上谷穗就发现里头瘪的。
只有串被烤成焦黑的假穗,压根就没有灵谷!
没有灵谷!
一颗都没有!
几人在灵田里摸索了半个时辰,颗粒无收,顶着满身满手的黑灰坐在田埂欲哭无泪。
若烧的只是宗门的灵田和灵谷,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肉疼不已。
可那些被烧的胭脂灵谷是有他们的份!
这些使役都是炼气修为,受雇于小苍山、每年六十灵石的薪酬如何够用呢,连单买灵谷来食用都不够,更别提平时总得要省出灵石来,买些炼气总的丹药,打斗时用的法器等等提升修为的东西。
拿灵谷不够吃怎么办呢,就只能自己种。
顾砚听了他们的诉苦,允许他们在宗门的灵田旁边,每人开出两亩灵田跟着种胭脂灵谷,代价就是灵谷播种、收获时他们需要帮忙。
只需要付出点劳力就能白得两亩灵田,谁会不愿意?!纷纷喜笑颜开,甩开膀子开了灵田出来,自掏腰包,拿灵石买了胭脂灵谷种下去。
平时正好让管着灵田的陈安照看着。
“怎么会这样?”刘二红了眼眶。
他们的灵田都在边缘,按说应该烧的不严重,可他们找了半日,竟连株带灵米的谷穗都找不到!
全是杂草似的枯黄秧苗!
全都是!
“定是陈安那狗东西忘记了给灵田浇水!胭脂灵谷挂穗时最缺不得水,若是缺了水就挂不上穗!”丁六不顾满手的黑灰,往脸上抹了把汗,愤怒不已的咒骂道,“他怎么敢的!他怎么敢将对这些灵谷如此轻忽,亏当初他被大师兄罚时,我觉得他可怜,还偷偷给他塞了两个馒头!”
“如今想来,他怎么没被大师兄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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