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部分的信任,却没发现这是多珍贵的东西。」伊瑟闭上眼,一隻手在另一手的手背上轻轻点着,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在这之前,其实就稍微能察觉到殷璃在共情和同理方面的特质。而经歷这次事件,更能感受到她这方面的能力有多强大。这种能力说实话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殷璃当初快速被整个院子的人际圈接受的原因。
毕竟,就连跟闇族人不太对头的艾森特,都从没和她发生过什么衝突,少女拥有的这份特质绝对位居首功。但不管怎么说……同理他人也应该适切,而不应发挥过头。「你方才也说了他在迁怒……那理论上你对这事便没有责任,即使有,也无法因此忽视你所受到的精神创伤。」殷璃的表情十分纠结。「他都没说清楚,就突然变成那样……确实让我很生气。」她说到这停顿一会,语气又转为愧疚。「但相比起来,苍希被人触碰到心里的旧伤,应该比我要更加难受……这样一来,继续去计较我自己的事情,感觉有点……不太厚道。」伊瑟静静地望着她,望到殷璃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他思考许久才开口。「就我看来,这样去比较伤痛恐怕是不合适的,尤其是在自己和别人之间做比较……不论你是把对方的伤看得更重,或者把自己的看更重,都很容易在某种程度扭曲事实。」殷璃对这句话想了好半晌,伊瑟等她消化过后才接下去。「另外,我建议你试着和怀有伤痛的人划清界线……苍希的伤是他自己的,你或许引发了他的伤口和愤怒,但并没有在人际交往上做出不适切的举动,也并没有责任去抚平或疗癒……义务之外的事能做到,很好;但没有做到,不应心怀愧疚。」殷璃听后却抿嘴皱着眉头,一副无法接受的样子。伊瑟又望着她好一会,接着给殷璃添了茶,让能舒缓心情的香气飘散在房间里。在少女看着茶水蒸腾的雾气时,他轻轻开口。「你……认为自己曾经伤害过谁吗?而且一直到现在,都仍完全无法释怀。」少女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似乎想起某些回忆,动作和表情简直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彷彿伊瑟多说一个字,她整个人的情绪就会溃堤。伊瑟没料到这种结果。他想着可能会谈到某些殷璃感觉不舒服的事情,于是准备了能稳定心情的食物和饮品。但这种程度的应激不要说花草茶了……就是直接点镇静薰香可能都没什么效果。他沉默半晌,最后摊开掌心凝出一个光球,光球转眼就成为光点四散,而殷璃莫名地感觉心情平静了下来。她突然感觉手背上湿湿的……往颊边一摸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伊瑟的态度依然很平静,只是伸手递了一条帕子给她。「抱歉,我不应该打探你的过往。」殷璃接过帕子捏在手里,嘴里口型开合说『没事』,但她还是哭了好一会。伊瑟转头去摆弄茶壶,往里头又加了几种材料。热水冲下去后,一种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香气扩散开来,殷璃望着壶口的蒸气,不知不觉便停下了眼泪。伊瑟一直等到少女完全冷静下来,才又转头和她说话。「你们之间的情况我大致明白了……那么对于这件事,你用你感觉舒服的方式去做就好。你心里真正希望的是什么,那样做就行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也会帮忙的。」殷璃安静了一会,接着用帕子才胡乱抹了抹脸,同时试着把想法组织成语言。「我…我希望他以后不要再这样……同时也为让他那么难受感到抱歉……但如你所说我没有做错事的话,是不是不应该道歉……」伊瑟给两人倒好新泡的茶后,从法术空间里拿出了一个拳头大的布团子递给少女。里面似乎装着一些乾燥植物和种子,拿在手上就能闻到淡淡香味。「你跟苍希虽然各自身为闇族和水族的结契者,但在我看来你们的关係并没有那么复杂,不需要思考太多应该或不应该……只需要考虑你想怎么做就好。」殷璃拿着布包捏了两下,怀疑这该不会又是什么婴儿安抚玩具……但这东西从顏色、香味到触感真的都很疗癒。「……认真跟他道歉也没关係?」「嗯,可以的。」殷璃把布团子从捏到尾,感觉这玩意还挺紓压,而且能促进思考。「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闇族很好欺负……或我很好欺负?」「有你兄长在,这片大陆上应该是不会有觉得闇族好欺负的人……而如果苍希有意要不合理地佔你便宜,我会适时提醒他的。」有人当后盾的感觉真的让人安心不少……殷璃把布团捏捏捏捏…最后做好了决定。「只要他跟我道歉,我也会认真跟他道歉,并找找看有没有修补这份信任的方法……我们…还要做那么…亲密的事…互不信任,感觉好难受……」她说完后停了一会,又抬头諮询伊瑟的意见。「这样子……可以吗?有没有什么不适当的地方?」伊瑟点点头肯定她的想法。「可以的。只要不会伤害到自己,用你希望的方式去做就好,其他不需要顾虑。」毕竟现在优先要考虑的,看来已经不是殷璃和苍希的相处方式总是让她总是落于下风……而是她事实上在藉由抚慰对方来抚慰自己过去的伤痛……虽然不知道殷璃过去发生了什么、曾觉得自己严重伤害过谁,但从方才她的反应来看,那对她来说应该是非常浓厚的阴影,一直到现在仍影响巨大。从这次事件结合过往的情况来看,似乎对她来说,只要对方在某种程度上成为受害者的角色,不管客观责任上是否与自己有关,她都会因为浮现巨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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