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正心道不好,突然觉察背后有人飞速奔过。他反手就是一绫抽出去,道:“稍等!问个路!”
那人险险避过,身形一顿,众人一转身,借着不远处炎流带来的火光看清了他的脸。风信喝道:“慕情!你小子,站住!”
慕情哪里会站住,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三人正欲追击,地面一阵剧烈的颤抖。
那赤金的岩浆突然来势汹汹,漫过了皇城内的河道,爬速大涨,迎面向几人扑来!
三人即将被逼得无处落脚,不过,谢怜进来前就遇到过这个难题了,眼下只不过难度稍高。他道:“风信,岩浆裏有许多空心怪,它们可以浮起来,踩着他们别沉下去了!”
说完,瞅准了一个在炎流裏奋力划动手臂的空心人,一跃而上!
甫一落足,谢怜心下一喜。这几个空心人个头似乎格外大些,被他一踩,居然只是微微一沉,但依然能在炎流面上浮而不坠。只要它们不作怪,简直可当轻舟!
风信也看准一隻跃上,扬弓对那空心人道:“好好游,别沉!”那空心人被他拿着武器威胁,果然不敢怠慢,更加卖力。花城却只是抱着手臂,低头看了他脚下一眼,那空心人便老老实实不敢作妖,马力全开,游得最快。谢怜则双手合十,诚恳地和那空心人打商量:“载我一程,麻烦载我一程!回头给你烧香!你不要香是吧?想要什么供品随便说!”那空心人显然极为不满,时不时挥动手臂想把他赶下去,偏生谢怜牛皮糖一般,就算它打滚也甩不掉。不消说,最不好对付的一隻,又被谢怜挑到了!
三人御怪顺流而下,仿若迎风衝浪,越往下流坡度便越大,速度便越快,还要时不时避过炎流中突起的障碍物,一路可谓是惊险不断。一阵过后,终于追上了前方的慕情,风信道:“慕情!你跑什么!”
慕情脚下也踏了一隻空心人作浮板,回头道:“不跑等你们围攻我吗?”
风信手裏有弓无箭,只能隔空喊话,道:“不围攻!先说清楚你是怎么突然从兵器库裏消失的!”
慕情回头,冷笑道:“你们……”
话音未落,谢怜看清了前方的景象,双目瞳孔急剧收缩,喝道:“你前面!!”
慕情一回头,这才发现,前面的路,戛然而止了。
这裏原先应该是一处地下断层,落差极大,起码有百丈之高,彷佛一个巨大的断崖。
他没想到居然会突兀地出现这种地势,加上越往下岩浆流速越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猝不及防,飞了出去!
慕情的身影和他脚下那空心人一起,瞬间消失,而这边三人也即将以势不可挡的高速衝到那断崖边上!
千钧一髮之际,若邪向后飞出,在远处一座宫殿的飞角上缠了几道,打了个结。谢怜一手抓若邪,另一手抓花城,再把若邪另一端扔向风信,道:“接住!”
以绫为系,三人这才堪堪定住。此时,他们距离那“断崖”最远的也不过两丈,再迟一步就也要坠下去了,可谓是悬崖勒马。只是上方依然不断有滚滚岩浆冲下来,谢怜又道:“收!”
若邪迅速缩短,带着三人向那宫殿收去。不多时,三人跃上宫殿之顶。这宫殿较大,因此屋顶还算宽敞,以石为基,不惧岩浆冲刷,到了这裏,暂时可以鬆一口气了。
惊魂稍定,风信望着那空荡荡的“断崖”,愣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道:“慕情……掉下去了吗?”
谢怜勉强定住砰砰狂跳的心,喘了口气,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道:“没有!”
站在这座宫殿屋顶的最侧一角,探出身子,就能看到,那断崖边上的岩石裏,钉入了一把长刀。
而一双手,正紧紧抓在这把长刀的长杆刀柄之上。那双手下,是一张竭力咬牙、血意上涌的脸。
此刻,慕情就处于这样一个与瀑布般倾流而下的岩浆平行的可怕位置。
火珠在他面前飞溅,当真是“火烧眉毛”,要不是他罩了一层护体灵光在身外,挡去了大部分的灼气,早就被烧得面目全非、满头起火了。
但这护体灵光也撑不了多久,如若他整个人坠入岩浆池子,照样得化骨为气!
这一幕看来令人心惊肉跳,风信道:“这要怎么办?!殿下,你那条白绫够得着他吗?”
谢怜已经动手试了,收回若邪,拍掉它身上的火焰,道:“不行!这个距离太远了!若邪在半空中就着火了!”
慕情的衣服上也燃起了许多细碎的小火焰,刀柄烧得滚烫,但他还是死死抓着,不敢撒手,也不敢往下看。
一撒手,下面就是烈焰炎池在等着他,还有无数亡灵饥渴的号啕之声幽幽回荡,彷佛在呼唤着上方悬空、垂死挣扎的人,快下去陪伴它们。
慕情死死抓住刀柄,苍白的额上满头大汗,见到远处三人,动了动嘴唇,似乎想呼救。但是,他的性格,很难把“救命”“救我”这种话喊出口。
再来,不管花城是否游刃有余,恐怕都不会救他,风信也很难说,剩下唯一有希望愿意救他、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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