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急忙解释道,“我说的确定关系,是……是要……”
可他解释一半,又支支吾吾停下了话头。
“……”谢云流歪着脑袋看他,看着看着,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又笑了,“我好像知道要怎么确定了。”
说完,他从李忘生的指缝中抽出手来,探向略微散乱的睡衣。
“要这样……对不对?”
纽扣轻易就被解开,露出其下掩藏的白皙。
魂魄不似石像化形的身体那般冰凉,温热而滑腻。他气息不稳地覆掌上去,轻缓动作间引得李忘生禁不住抬手握上他手腕,一双湿润的眼也腾起水雾。
这个活了千年的小道士,最初是那样羞涩地百般拒绝,除了牵手接吻,最多允许他抱着一同入睡,连忍不住多摸几下都不行。
可他又是那样全然地喜欢着自己,不过软磨硬泡几次,撒撒娇卖卖乖,再亲得他脑子转不过来,就轻易地同意了跟他试试魂魄交融。
谢云流太想知道自己究竟是第几世、究竟还有几世了,他还想知道恋人的一切——自己错过的一切——包括那个偶尔出现在梦呓中的“师兄”,他毫不遮掩自己的嫉妒,明目张胆地吃醋,以此换来恋人更温柔的对待和宠溺……他想:我不会让你等我太久,我可以放弃现在的一切,跟你回到那个山洞里,一起修炼,一起度过人生接下来所有的日子,这一世,下一世……你的每一世。
可还有太多疑问没有得到解答:现在的李忘生只是一部分魂魄,就算他真的修成飞升了,那时候见到的“李忘生”,还是现在这个李忘生吗?
他讳莫如深的过去,到底有什么不愿提及的经历?
他想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飞升的秘密,知道如何才能跟李忘生永远在一起,知道李忘生究竟有着怎样的执念,才会这样执着地守在这个世界上,始终没有消散。
两个魂魄紧密相契,像一场献祭的仪式,彼此全无遮掩地交付,在浓浓夜色中,不顾一切地交缠。
“忘生……”谢云流气喘吁吁地笑道,“你变亮了……”
“……轻…点……”李忘生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眼下湿红一片,“是你的福泽……在滋养我……”
“我……滋养你……?”谢云流粗喘着加快动作,“那你……是不是就……没那么弱了?”
“……嗯……嗯……”李忘生难耐地摇着头,“太…多……了……”
……太多?
谢云流可不同意这程度就是太多。他只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最好就这样从天黑到天明,再从天明到天黑,不停不歇,一秒都不要拔离。
他要永远跟李忘生在一起,不论肉体,还是灵魂。
“你看到了吗……”他持续不断地、近乎迷恋地颠弄着怀里的人,“我是……第几世?”
“……第、第八……第八世……”李忘生紧紧抱着他,两个魂魄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带着哭音回答。
“……第八世……”谢云流低喘着重复,“……原来…我也是第八世……”
抵死不休的纠缠中,紧密相连的魂魄逐渐从纯粹的白中渗出浅淡的烟粉,如云如雾,渐渐扩散至全身。
伴着李忘生隐忍的哽咽,谢云流终于看到了他一切的过去。
——青梅竹马,从小长成。
也许李忘生自己都不曾注意到,他的视线,从始而终,都只执着地望向一个人。
少年时一场全心的倾慕,即便风雪倾倒,泣血诀别,跪倒在彻骨的冰雪里泪流满面,可那往后的所有日子,他都依旧坚持守望着,没有一刻动摇。
谢云流站在恋人长河般闪烁的记忆里,看着那个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前所未有地,胆战心惊。
——他是该庆幸,还是该感激?
庆幸李忘生的第八世,那场至关重要的劫,成功地被熬了过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光洁的面容逐渐挂上皱纹,年少满心认定的“他一定会回来”逐渐变成“他过得好就已足够”,每次漫长别离后艰难的相见,都伴随着难以逾越的、命定一般的鸿沟,他与他心心念念的师兄,像被命运操控着,离彼此越来越远。
可即便如此,他竟依旧,一颗心满满当当地,只填满师兄。
也许是该感激的。
即便恩师亲手推近他们,那场彼此交托性命的大战落幕后,他的师兄仍没有停留。
一心武学,至清至明……就连最后一次谈话,也不过寥寥数语,就此分别。
——该感激他,明明眼中写满了不舍,却还是没有流连。
如果不是他心甘情愿的放弃,李忘生也不会终于学会释然,只在感知到自己即将修成大道时,决定去见他最后一面,道一个别。
他看到李忘生攒了几十年的那箱积蓄,在山河动荡时被拿去换做整的,凡愿意下山济世救民的纯阳弟子,皆可领用。
到最后,只剩那么孤零零的几块,被他小心地收进布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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