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抬起头,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啊,有事吗?”
面对前辈又是上级,小警员不敢直接关心降谷零,公事公办地将一件东西放在他的手中。
“您的手机落在会议室了,黑田长官让我拿来给你。”
降谷零握着自己的手机,却像是捧着一颗定时炸弹。
它忽地亮了,数字清晰而整齐地出现在屏幕上。
“啊,降谷先生,是您的电话。”
不需要他的提醒,降谷零自然知道。他的手有些打战。他能看见那个小警员的眼神,疑惑中又带着些好奇。
降谷零扫过频幕上的提示,拨来的陌生号码后面已经有了一个阿拉伯数字“4”。
“这个人打来好几回了,我想大概是有急事。”小警员在一边补充道。
降谷零向后退了一步,让廊道角落庇荫处的黑暗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他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这个小警员还是识相的,知道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
他一手抓着手机,让冰凉的屏幕靠近自己的耳侧,同时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沿着自己手腕的上方缓缓地划了过去。
沉默——短暂的沉默。
降谷零听得见来自电话那一侧的空气微响。
拨打的人似乎很是有耐心,他并不急着开口。他好像知道这样的沉默才是对降谷零最大的折磨。
是我。对方的人仿佛在说。
降谷零的手握得更紧了,他的手心微微冒汗,沿着颤抖着的手掌滴落。
是谁。降谷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想先开口,好像先开了口便是在这个人面前服了软。
“哈哈……”果然,那个人自顾自地破开寂静,低低地笑。“透君……啊不……降谷……警官。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降谷零沉默着低头看鞋。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我左等右等,要么无人接听,要么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警员接的……降谷警官可是在忙吗?我问那个小警员。那个小警员一点都不友善——不友善的程度或许是和向我生气时的降谷警官差不多——他叫我等,我等了过后再打过来,他又不叫我等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人的抱怨。
“或许是我在美国居住太久,对日本的印象出了偏差。日本的警官什么时候也这么……难以沟通?”
“……”
“请原谅我的措辞。你也知道的,我在日本待的时间还不够长。不像我的弟弟,连将棋背后那些复杂的日本故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就算羽田秀吉是将棋名人,我想要逮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对方明显没有料到自己的话能招来降谷零这么长一串话,浅浅笑了声:“降谷警官说的是,你自然有权力决定我们这些小兵卒的命运。只是——恕我来自美国人的愚笨——我不知降谷警官要以怎样的名义逮捕秀吉?秀吉除了下棋其余什么都不会,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噢,我的错。我都忘了你们日本警方最擅长的不就是编纂罪名吗。不管是谁做过什么事,只要到你们手中,都要成为戴罪之身……”
“你胡说八道。”降谷零沉声打断对方的絮絮不止,“就凭太阁名人有你这么个供职于跨国犯罪组织的哥哥这一条,我就能合理合法将他控制起来。你以为你们现在还能兄弟情长都是得益于谁?……”
对方笑得更欢,几乎接近于狂喜。
“原来如此。是我一叶障目,看不见降谷警官一直以来对我、对舍弟的提携。”
“你……”降谷零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狡猾的话语绕了进去,气得直咬牙。
“不过我想,既然日本公安想要抓的是我,就不必舍近求远去逮捕秀吉了。逮捕我并不难,我连通缉令都为降谷警官想好了……”
“……”电话的对面又是一阵轻快的笑,音质被听筒压缩住,变得更为喑哑克制。降谷零背后冷汗直冒。
“通缉理由一栏就写……强奸在职警官……你觉得如何?”
“……”降谷零的额角已经湿了,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滴落在领口。“你……你真……”
他强忍住没说出不该说的话,对方却是开了闸一般毫无顾忌地说起来。
“‘强奸’这一条,是绝对不会有误的。到时候在法庭上问起来,降谷警官自是可以为我作证,而我也是不会否认的。不像有些做了不敢认的疯子,他们能假托酒醉或服药,以失忆的名头忘记犯罪当天发生的事。而我一未喝酒、二不服药。我从未如那天那般清醒过。几乎是看到那个警官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想要摸他,想要扒光他的衣服露出下面漂亮的皮肉。我想要占有他的身体……”
“……够了。”
“……那个警官一直在反抗。但他被我的手下喂过药,除了让人手脚无力的迷药,还有一点点春药。那个警官反抗得越厉害,就呻吟得越动听。用个不夸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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