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纯很生气,但他还是不得不按捺下胸中怒气,然后一个劲儿的催促郓城,让苟晞尽快拿个主意,到底是打还是不打,他被拦在这里,都快憋屈死了。
赵驹的弓箭手都准备好了,结果气势汹汹的兖州军又停了下来。
等了许久,兖州军是真的没动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继续戒备,然后继续给赵含章写信,催促她尽快拿个主意,要是打起来,他们能打到什么程度,真的不能杀苟纯吗?
他很像杀他呀,赵驹到现在都还记恨苟纯暗箭伤赵含章的事呢。
而此时,赵含章正蹲在火堆边翻烤着兔子,也在思索平息双方怒火的方法。
汲渊特意从城中找到兵营里来,还看了一下午她练兵,这会儿她终于空了下来,他就在她身旁的草地上坐下,手中的蒲扇一摇一摇的,「这兔子是女郎打的?」
「士兵们在此练兵,经常跑来奔去的,哪儿还有兔子?」赵含章抬了抬下巴,指着前面正跟人摔跤玩的赵二郎道:「他过来的时候带的。」
汲渊抬头朝前看了一眼,不由一笑,「二郎是不是把军务都交给谢时了,怎么隔三差五的往洛阳跑?」
「反正他带兵训练,不管他是怎么练的,一直在进步就行。」
汲渊点了点头,问道:「使君想好要怎么处理兖州的事了吗?」
赵含章垂眸,翻动着兔子道:「明先生的病情稳定了,让他们护送他来洛阳吧。」
她意味深长地道:「既然赵驹说了他们越界是为救豫州百姓,那就是为了救豫州百姓,只不过我接纳了明预,到底伤了我和他的情分,所以我想送些东西给他消消火。」
汲渊颔首,他想的也是这个主意,「不过苟晞什么珍宝没见过,使君打算送什么?」
「我正是愁这个,」赵含章苦恼道:「之前抢……收的珍宝都交给商队了,如今府库里只有铜板,我实在想不出我能送什么。」
苟晞的性格要是前期那样子,好歹会为民考虑一些,她或许可以给他送个水磨坊之类的,他既开心,百姓也得利,还顺道宣传了一下她的工匠们,多好;
可惜,他现在沉溺享乐,这种东西送过去只怕看都不会看一眼。
既然是要平息对方怒火,送礼自然要送到对方心坎上。
汲渊道:「听闻他在半年之内就收了五六百仆从,十数个侍妾,使君何不选一二美人给他送去?」
赵含章想也不想道:「送物可以,送人不可。」
别人也就罢了,可以选一些你情我愿的人送去,她送了礼,收礼的人开心,被送的也谋到了前程,大家都开心。
可苟晞……
他太严苛,哪怕下人只是犯了小错都有可能会被处死,所以她还是不造这个孽了。
赵含章转着兔子思考,半晌,她咬咬牙道:「不然,我们花钱买吧,洛阳城中应该还有好东西。」
见她如此肉痛,汲渊就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沉着脸道:「明预值得女郎如此破费,苟晞现在人心离散,总有一日,您送出去的东西会再次回到您手中的。」
赵含章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然后第二天赵宅就放出话去,她要买珍宝,哪家要是有媲美贡品的东西,可以请她去看看,她不介意花大价钱。
本来慢慢找价钱会少很多,但边界局势容不得她慢慢寻找,就只能高调的放出话去。
真的打起来,损失会更大。
果然,赵宅一高调,来的人便多,不少人家都偷偷捧了东西来见赵含章,当然,赵含章不是每一个都见的,听荷先筛选一遍。
她现在不仅是赵含章的贴身侍女,还是
她的大管家呢,眼光是从小练出来的,审美比赵含章强多了,所以东西先过她的眼,她觉得好的时候赵含章再看。
上门的人很多,但能看的东西却没有几件。
一直到都皱眉想要写信回豫州让赵铭想办法时,听荷才进门禀道:「女郎,裴家带了个东西来。」
「什么东西?」
「一柄玉如意。」听荷顿了顿后道:「是我生平所见之最。」
听荷生平还短,但看过的好东西却不少,她都说是最好的,那一定不错,于是赵含章放下笔和她往前厅去,问道:「哪个裴家?」
听荷道:「前中书令裴楷之子,北中郎将裴宪。」
「哟,这个我熟,」赵含章笑了,「走,去见见他,他来总不会是为了钱吧?」
赵含章知道裴宪,倒不是他在历史上多有名,其实她不太记得历史上的这号人物,她隻记得他爹。
他爹裴楷是一个能够和王衍齐名的名士,时人常将俩人放在一起比较,觉得裴楷堪比王衍。
不过,这是好名声,并没有恶意,赵含章却觉得裴楷比王衍强太多了,是真名士。
王衍是嘴炮厉害,一张嘴谁也说不过他,而裴楷是个性格宽厚,识人明理的人,被称作中朝名士。
他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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