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老夫人衝赵含章微微欠身,然后扶着北宫纯的手坐上车,她微微偏头,看着窗外的赵含章站在台阶上笑着目送他们。
一直到马车走出老远,赵含章才转身进门,北宫老夫人这才收回目光,和北宫夫人道:“实没想到她如此的年轻,中州竟出了这样一位女郎。”
北宫夫人也很艳羡,“赵使君很厉害。”
北宫老夫人微微点头。
第二天端午,这是西凉军多年来能与家人凑在一起过的节日。
西凉对端午节本没有多看重,这于他们看来就是个普通节日,但今日,他们觉得端午是个大节呀。
赵含章让人给他们送来一批粮食,凡来投靠的军眷,按照人头给予,不论官职大小。
粮食不多,但也足够每家安稳度过这个月,等到六月,地里的豆子就能收获了。
而且,昨天晚上她就知道赵二郎要和北宫纯合作剿匪的事了。
既然要剿匪,总会有些收益,以北宫纯的为人,他一定不会克扣手底下的士兵。
所以她送出去的粮食减少了些,但收到这份名为节礼的粮食,西凉军上下还是高兴不已。
刚来的军眷们对洛阳、对赵含章方生出一点点归属感。
端午节,城中到处是售卖香包和福鸡蛋的人,只要有买香包的,叫卖的小姑娘还会送对方一把艾草。
赵含章和傅庭涵要出城去看水磨坊,一路上就被人塞了不少香包、鸡蛋和艾草。
到最后,她实在是拿不下了,便让亲卫们拦一拦,表示端午问个好就行,送礼就不必须了。
一个小姑娘看了眼她怀里的香包,还有衣兜圈起来的福鸡蛋,甚至连马背上都挂了不少艾草,不甘心自己的礼物送不出去,于是抓起自己的鸡蛋就叫了一声,“赵使君!”
赵含章循声看过来,她手中的鸡蛋就衝着她的面门射来,赵含章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手抓住。
才煮熟没多久的福鸡蛋还烫着,赵含章一捏蛋壳就碎了,福鸡蛋上染的红色糊了赵含章一手,让她的手心都变成了红色。
赵含章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小姑娘,收下了这个鸡蛋。
见赵含章收了,其他围观的人也蠢蠢欲动起来,傅庭涵生怕他们真的也把鸡蛋砸过来,连忙骑马上前挡在她身侧。
赵含章扭头衝他笑了笑,就兜着一衣兜的鸡蛋翻身下马。
她大踏步朝墙角走去,那里站了几个小孩儿,手里抱着一把艾草,衣衫破旧,瘦得眼睛大大的,他们倚靠在墙边,正满眼懵懂的看着他们。
见赵含章衝他们走来,几个小孩既激动又害怕,他们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却又忍不住后退,整个人紧紧地贴在墙壁上。
赵含章笑着呼噜一下他们的脑袋,然后将衣兜里的鸡蛋塞给他们,一人塞了两个,还把怀里的香包挂在他们的脖子上。
“端午快乐呀。”
此时的端午节还是让大家祛毒平安、欢喜快乐的意思,所以赵含章话音刚落,收了她礼物的小孩儿立即高兴的大叫起来,祝福的话就一连串的往外冒:“使君端午快乐,使君端午平安喜乐,使君,这个艾草,您拿了挂在门上,可以驱邪平安。”
一旁年纪更小的女孩焦急的蹦了蹦,却只会一个劲儿的跟着念:“使君,使君……”
然后用力的想将怀里的艾草塞给赵含章。
赵含章把收到的鸡蛋和香包散了大半,隻留下两个,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后抱住塞到怀里的艾草。
她衝着蠢蠢欲动的人们挥手道:“行了,大家都散了吧,我今日收到的福鸡蛋和香包够多了,你们送给其他亲朋吧,也可以送给育善堂的孩子们。”
她笑吟吟的抱着怀里的艾草四面行礼,“祝诸位端午欢乐了。”
众人纷纷跟着弯腰回礼,“祝使君端午喜乐。”
看到赵含章上马,大家让开道路来,让他们离去。
水磨坊里只有几个人在,大部分工人都休沐回家过节了。
水磨坊建在洛水边,傅庭涵之前巡视洛水时便觉得这个位置极好,水流有些微的落差,岸边有大片空地,此时,水里已经架起三座高高的水车,从上流落下来的水击打在叶片上,水车就慢慢的转动起来,扬起来的水滚动的泼到一旁的大水渠里。
一共三条大水渠延伸向水磨坊,到了水磨坊后又被分开,有所落差的滚落,砸在一辆辆更小的水车上,水车转动,带动着房间里的石磨转动起来。
傅庭涵亲自套上石磨,让她看效果。
两百多斤的石磨转动起来,傅庭涵用大杓子舀了一点黄豆放进去,石磨将黄豆碾碎后慢慢溢出,“带动石磨是够了,甚至可以连环带动,我这段时间会试一下一屋可以带动几个石磨,但做锻压机的力不够。”
他道:“目前做出来的锻压机曲轴也有些问题,总是脱离,所以还得研究,郓城那边有消息了吗?”
赵含章摇头,“还未,不过我估摸着也快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