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太急了,想利用苟晞一把击退东海王,却忘了,没了东海王,却又多了一个苟晞。”
赵含章的判断不仅来源于历史上的相关记载,也来源于她对苟晞的了解。
上次苟纯刺杀她,苟晞的处理方式便让她知道,他已不是昔日的公正严明的苟晞。
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在掌握权利之后。
历史上多少人便是在权势欲望中遗失了自己,远的不说,就说魏晋时期的这些英雄枭雄们,有多少最后沉溺与声色奢靡之中。
就是她一直讚赏有加的苟晞和刘琨也没能幸免。
赵含章一边给傅庭涵写信,一边暗中警醒,将来她一定不能学他们,忘了初衷,要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
赵含章将信封好,然后将桉上的信息挑出一些来丢进火盆里烧掉,有的则收进盒子里锁好。
等一切做好,她转了转脖子走出营帐,不远处的正有人在挖地基。
赵含章踱步走过去,坑里的人纷纷与她行礼,高声打招呼,“使君又出来散步啊?”
这几天他们都在这里干活儿,已经习惯赵含章时不时的出来走一走,据说她是看公文看多了,出来散散心,顺道让眼睛休息一下。
但他们觉得这只是赵含章的借口,她多半是出来看望他们的,只是脸皮薄,不好明说,大家都很贴心的没有戳破她。
看,她又蹲在坑边问话了,“今日天冷,晚上恐怕要降霜,你们睡觉的地方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照您的吩咐搭了草棚,大家挤一挤,晚上热乎着呢,别说降霜,便是下雪,我们也不怕的。”
“对对,我们是不怕的。”
“算一算日子,我们这一块儿也该下雪了,但今年怎么还没下?”
“虽说没下雪,但天气还是这么冷,昨晚上我睡着,后来感觉冷飕飕的,愣是给冷醒了,往外一看,天还是黑乎乎的,一点儿亮光也没有,也不知是几时。”
赵含章静静地听着,心中也思虑起来,她是知道的,这个时代正好处于小冰河时期,各种天灾频发,不仅中原,草原也损失惨重。
游牧民族大举进攻中原也有这个原因在,寒潮来临,草原上的牛羊死伤大半,加上游牧民族的特性,他们便南下劫掠汉人。
赵含章心中叹息,脸上却露出笑容,和他们笑道:“天冷了多准备一些茅草,知道哪儿有茅草吗,我与你们去割。”
她笑眯眯地道:“正好,我的营帐也要添置些茅草呢。”
众人一听,有些惊诧,又有些不敢置信,忙问道:“使君也用茅草取暖吗?”
赵含章笑着颔首,“茅草铺床不错。”
这一下大家便觉得和赵含章拉进了不少,纷纷笑起来道:“是啊,是啊,茅草铺床很软和的,使君要是缺,回头我给您割一些来。”
赵含章没有表示反对,看了一下他们挖的地基,满意的点头,“今天应该就可以挖好了。”
“是,明天就可以打木桩了,就是砖头还一时不凑手,不过略等一等也有了。”
赵含章便指了这一片土地问,“要是木料和石材都能供得上,这一片你们多久能建好?”
几人就讨论起来,“起码得五十天吧?”
“不要这么久吧,我们这么多人呢?”
“也差不多,我们这地基便挖了两天,时间不能太短,而且砖头一类的还得烧製,砖坯还得晒……”
赵含章听着他们的议论,从中提取到自己想要的答桉,笑道:“若是五十天内能完成,大家就不会错过春耕了。”
一听说春耕,大家都竖起耳朵来,
纷纷问道:“使君,陈县令说您要分我们土地和种子,这是真的吗?”其实大家并不缺地,现在到处死人,所以到处是地,看那些地里长满野草的地便知道它的主人不在此处了,随便谁都可以占去。
但地有了,难的是没有种子啊。
他们总不能凭空种地。
赵含章就笑着颔首道:“对,粮种我来提供,你们想种什么?”
“麦子吧?可惜冬天过了,但春天也能种,可以种春小麦。”
“对,种个春小麦,明年运气好,要是没有战乱,收了春小麦还能种豆子。”
赵含章:“为何不继续种冬小麦呢?我看我们这边都是种冬小麦的多。”
“到时候自然是会种的,不过却是另外选地,”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中年男子道:“地力有限,肥少,种完一季小麦就要休息一季,最多也就种些豆子养地, 不至于把地荒芜了。”
另一个青年则道:“反正现在地多的是,这块不适合种麦子了,换一块就是,这样春小麦,冬小麦我们都能种。”
“水多的地方还能种水稻,使君,我擅长种水稻,您应该会给水稻种子吧?”
赵含章肯定道:“自然要给,我也很喜欢吃白米饭的。”
“白米饭啊,”众人想象了一下,恍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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