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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梁宏之于胡县令。
他们从胡家查抄出大量的金银铜钱、布匹、彩绫、丝线和粮食,还有一盒子的五石散。
其中有些东西连胡太太都不知道,但梁宏愣是能从县衙后院里翻出来。
胡太太看得一愣一愣的,身边依偎着大哭的孩子,她慢慢回神,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直到现在,她都犹如在梦中。
不远处停着一口棺材,里面是人首分离的胡县令,棺材都是秋武友情提供的。
赵含章说过她不想折辱死后的胡县令,所以秋武就到棺材铺里拉了一口棺材,把人的尸首塞进去,算是给足了对方体面。
清点出来的东西被放在院子中央,在即将日落时,赵含章终于走了过来。
胡太太抬起头看向赵含章,木然的看着她迎着光走来,面庞模湖,她都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觉得很高大,一种恐惧抓着她的心臟,她下意识的抱住依偎在她身边的两个孩子。
赵含章在一个箱子前停下,拿起一匹彩绫看,半晌后叹息道:“这是泌阳县的百姓製造的?”
梁宏躬身回道:“是,前年县令说上有令,着泌阳县上贡两匹彩绫,县中的织娘耗费一年的时间才织出两匹彩绫,只是当时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却又流落到外面,所以……”
“所以这彩绫成了胡县令的私有物?”
梁宏垂下眼眸道:“当时县令说彩绫已经送去郡守府。”
赵含章嗤笑一声,将这一匹彩绫放下,去看其他的东西,半晌后,她指着粮食道:“所有粮食充库,将金银铜钱另外放置,我之后有用,其余东西全部造册存进县衙库房。”
梁宏应下。
赵含章这才看到跪坐在地上,头髮散乱,狼狈不已的胡太太。
她皱了皱眉,没多少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后与梁宏道:“让衙役们退出县衙后院,你来帮胡家治丧吧。”
梁宏愣了一下后应下。
赵含章转身要走,胡太太也被她的决定惊了一下,不由出声叫住她。
见她回过头来看她,胡太太又有些胆怯,她缩了缩脑袋,小声的问道:“赵郡丞要杀我们吗?”
赵含章摇头,“胡县令的罪过我不想牵连家卷,待帐目算清,所有赃物入库,你们就可以离开。”
胡太太脸色微白的问道:“若是查抄不到足够的赃物呢?”
赵含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道:“那要看太太的选择了。”
赵含章转身便要走,胡太太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道:“郡丞,还有一处地方,他或许藏了财物。”
赵含章嘴角微翘,转过身时便收起了笑容,一脸肃穆的看着她。
胡太太却能感觉到她气势的软化,她悄悄松了一口气,抱了抱怀里的孩子后道:“在马家的别院里,他经常往那边送东西,那别院是马家借给他宴客的,这几年一直是他用着。”
赵含章看向梁宏,梁宏立即道:“是的,胡县令的确常让人往别院里送东西。”
赵含章看了看天空后道:“天色还早,就辛苦梁县丞再走一趟了。”
梁宏:……天都快要黑了,哪里还早了?
不过梁宏还是带着人去了一趟别院,把里面也查抄了一遍,正碰上马家的人也正要进去搬东西,两边撞在一起差点儿打起来,最后还是秋武带了士兵们过来。
士兵们手上都举着火把,火光中,秋武目光炯炯地盯着那些人看,“郡丞说了,我们郡守府的兵马现在就是缺一个借口!”
此话一出,
马家的管事连忙束缚住叫囔的家丁,非常识时务的后退,让梁宏和衙役们进去。县衙的灯亮了半个晚上,隻这半个晚上,泌阳县的财政收入便是它一年的两倍还要多。
赵含章坐在箱子上看着查抄出来的东西,叹息道:“难怪说打劫抄家最快富裕,果然啊。”
傅庭涵从下午便在看帐册,这会儿头倒是不晕,只是眼睛疼,他走出来,也找了口箱子坐上,闭目养神,“最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很显然,这位胡县令能这么富裕,没少犯法。”
“只可惜律法对士族优待,即便他贪赃枉法,按照律法来判,他也死不了,”这一路走来,赵含章对这类人最深恶痛绝,不仅贪酷,还不干事儿,任由百姓自身自灭,还要往已经水深火热的坑里倒沸水,让本来就苦难的百姓更苦难。
赵含章磨了磨牙,“还是杀得太干脆了,应该审判过后再杀的。”
傅庭涵摇头道:“审判过后,只怕你就不好杀了。”
闲暇时,傅庭涵也翻过这个时代的律书,知道律法上对贵族和士族的优待。
像胡县令这样的人,想要判他死刑还真不容易。
除非,他们改换律法。
赵含章此时就垂眸沉思起来,傅庭涵已经睁开眼睛看向她,俩人的箱子是正对面,因此这会儿也是面对面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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