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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角村的人一听,精神一振,问道:“你们集市上还有粮食卖?贵吗?”
“不贵,是县君让人摆的摊位,卖的是从外头进的粮食,比粮铺卖的稍稍便宜些,但隻卖给以工代赈的人,而且每人每次最多只能买五斗。”
陈方道:“你们要买粮,回头得和我拿木签,拿着木签才能买到粮食,回头你们还得把木签还给我。”
上角村的村民们高兴的应下,还顺道问了集市的地方,得知在另一个大村里,距离这里不是特别远便放下心来。
这是赵含章特意留给工人们的福利。
自冬至后,粮价开始上涨,而且涨幅不小,赵含章发布以工代赈后,粮价略有下降,但依旧缓慢的往上加。
越靠近春季,粮价上涨得越高。
赵含章知道,西平县的情况还算好的,因为自占下西平县后,她一直在以工代赈,家家户户虽然存粮不多,但短期也不会饿到。
外县的情况比西平县还要严重得多。
她不想在粮价这件事上与西平县的士绅衝突,尤其是西平县内相当一部分的粮铺是赵氏族人开设的。
所以赵含章没有放出大量的粮食平抑物价,但她也做了一些措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比如,她让人在下面的村镇集市里开设粮点,面对所有以工代赈的百姓售卖粮食。
在这么寒冷的天里出来以工代赈的,基本家境都不怎么好,而衙门发布的以工代赈的内容,除了部分做被子,做衣服,搓茅草等是妇人可以做的活外,其他大部分都是壮劳力才能做的修路,挖水渠和水库的活。
他们是吃饱了,但家里还有老人妻儿呢。
所以赵含章才特意设下粮点,就是让他们能够以稍微低的价格买到粮食。
为了不让人钻空子,她给予每个管事发木签的权力,想要到粮点买粮食的工人可以结伴拿着木签去买粮食。
此举一出,西平县的粮价又略有下降,大家都很识趣,没在这件事上给她捣乱。
加上西平县相当一部分的粮铺还是赵氏族人的,有赵铭在,他们更不会在这件上找赵含章的麻烦。
八天后,陈方拿着帐簿去县衙里支取了铜钱回来,然后给每个人发下去。
按照惯例,每次发薪都会给他们一天的假期。
上角村的人拿到钱就往集市里跑,拿着才发下来的铜钱买粮食。
十天一百文,现在粮价是小麦二十文一斗,豆子便宜点儿,十二文一斗,稻谷更贵,二十二文一斗。
这还是赵含章的粮点才有这样的价格,在县城粮铺里,各种粮食的价格都要贵两文到五文左右。
这也是赵含章能在冬天招到这么多工人的原因之一,因为有这个实惠,以工代赈的铜钱价值上升了两成到五成。
所以能吃苦,肯吃苦的人家,即便富裕一些也会出来参与到以工代赈之中。
上角村的人有的把全部的钱都买了粮食,还有的则留下一部分钱,隻买了一些粮食。
然后就结伴把粮食扛回家。
上角村剩下的人都窝在家里不动弹,家里少了一些能吃的壮劳力,他们每天能吃到的粮食也变多了一点儿,但他们还是不敢放开了吃,就每天多吃一顿能看见底的麦粥。
钱进他们进村时,村里很安静,但青壮们却很兴奋,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容,才到村口就大声喊起来,“孩他娘,孩他娘,我们回来了,我带回来好些粮食——”
安静的村子有了些响动,有人扶着墙走出来,看见青壮们或扛着,或挑着粮袋,大喜,脚下仿佛有了力气,稳稳的往前走了几步,急声问道:“是粮食?”
“是粮食,我买了五斗呢。”
有少年已经越过他们往自家走去,一进门就被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围住,他骄傲的道:“我也买了五斗。”
并不是所有人都买了麦子,还有人买了一部分豆子,这样他们既可以买到五斗的粮食,又可以剩下一些钱来。
一家人围着看他们带回来的铜钱,惊叹不已,“竟然真的有钱。”
“十天发一次,我们问过了,最少还得干二十来天,那河道才能疏通,那样我们就能在带回来两次粮食,我估摸家里省着点吃,可以吃到春麦下来。”
“那你们要是挖慢一点儿,不是能干很久?”
“可不敢偷懒,下角村有个混子,挖水渠的时候就偷懒了,被说了两次还是不改,然后就被抓走了,谁也不知道送哪里去了。”
“下角村的人都这样,更不要说我们这些外地去的了,听说要是不听话,官爷直接抓了丢到山里挖矿,一辈子都不能出来。”
家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叮嘱,“那你们别偷懒,勤快点儿。”
“我们勤快着呢,哼,不像下角村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只是挖水渠都磨磨蹭蹭,我们可是挖河道的。”
而此时,陈方正在给下角村的村民们训话,“前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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