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涵看向他身后,轻笑道:“或许可以问一下美人本人。”
赵铭一扭头就对上赵含章的目光,他惊了一下,立即端坐起来,一脸严肃,“三娘何时来的?”
赵含章瞥了眼他的脸色,见他眼睛迷离,显然已经有了醉意,“在堂伯论美人的时候。”
赵含章拎起酒壶闻了闻酒,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在矮桌的另一边盘腿坐下,自己拿了一个酒杯倒满。
她尝了一口,讚许的点头道:“这酒不错。”
赵铭:……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傅庭涵,见他毫不介意的样子,甚至还给她又倒满了。
“传闻傅中书为人方正古板,没想到他的孙子却与他不一样。”
傅庭涵道:“那是世人对祖父的误解,他不是那样的人。”
赵含章讚同的点头,“傅祖父要是传闻中的那样,也就不会让傅大郎君陪我扶棺回乡了。”
虽然把傅庭涵带回汝南是先斩后奏,但连赵仲舆都派人来要钱了,傅祗还没派人来接傅庭涵,可见他并不反对傅庭涵留在汝南守孝。
赵铭见她还要喝,伸手便按住了,“三娘,虽说重孝过了,但你现在还守孝呢,不该饮酒。”
赵含章便收手,好奇的问他,“堂伯是有烦心事吗?为何白日饮酒?”
赵铭摇头,“没烦心事,想喝就喝了。”
说到这里,他或许也觉得不好意思,顿了一下后哈哈大笑起来,将酒杯又推回赵含章面前,“罢了,罢了,守孝论的是心,不该论迹,想喝就喝吧。”
赵含章没动。
赵铭拎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后仰头一喝,转着酒杯冷笑道:“守孝?如今礼仪败坏,守与不守谁会在意?”
赵含章:“堂伯这样说,我更不敢动了。”
赵铭挥手道:“不是说你,我知道你是好的,就看你能在逃难的路上护着你祖父的棺椁不失便可见孝心。”
赵含章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堂伯有什么烦心事不如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到忙呢?”
赵铭见她说喝还真喝,嘴角微翘道:“你不错,不虚伪,乃真小人!”
赵含章:“……堂伯,我就喝了两口酒,不至于就变成了小人吧?”
赵铭就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居心不良。”
“你若是郎君,那为了赵氏百年安定,我必站在你这一头,从二房手里抢回族长之位,可你是个女郎,”赵铭瞥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傅庭涵,一脸复杂,“就不知道你这位未来的夫君是真单纯呢,还是假君子。”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都不会支持你的,”赵铭道:“族里心疼你幼年失怙,我也不介意时不时的帮一下你,但想要我站你这边对方二房,或是从赵氏坞堡里得到更多的财产是不可能的。”
赵含章惊讶的看向傅庭涵。
傅庭涵衝她微微摇头,他来这里后可是一句话都没提她,他们就谈酒,哦,还谈了一下美人。
“不是他说的,是我猜的,”赵铭问,“说吧,你这次亲自回来是为了什么?”
“堂伯厉害呀,”赵含章道:“比我大伯厉害太多了,祖父就没想过把族长之位交给你?”
赵铭抬起眼眸看了她一眼,“挑拨离间,威逼利诱?这个对我没用,族长之位只能从你们嫡支出,就算赵济不济,那还有你弟弟呢,早点儿让你弟弟成亲生孩子,把他养大就是了。”
赵含章:“……你们宁愿选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投生的婴儿做族长,
也不愿意现成选个聪明厉害的?” 赵铭稀奇的看她,“这是族规,族长一直是嫡支当着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一个家庭分家产,嫡长子可独占七成,其他孩子分剩下的三成。
家族自然也一样。
因此嫡支周而复始,一直享有家族最多的资产和资源,自然,他们的责任也是最大的。
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嫡支拿的大头。
赵长舆就是。
这赵氏坞堡内外的田地资产等,他们长房二房占了近一半,这只是两房而已,要知道赵氏族人可有上千呢。
他们占了最大的财产,除了家中的佃户和长工外,更多的田地是分租给地少的族人,隻取少量的田租。
除此外,族中每年还要接济族里的老弱妇孺,这些全是赵长舆出大头。
更不要说建造坞堡之类的大事了,基本上都是赵长舆出钱。
所以赵长舆手中的资产全是他的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说是,是因为都在嫡支名下,说不是, 是因为这实际上是整个赵氏宗族的。
也因为赵长舆一直以来的贡献,赵氏上下都坚定的认为族长就该是嫡支。
赵铭他要是敢露出自己想当族长的意思,不用等族人开口,他爹就能骂死他。
但是,他和他父亲,甚至和族中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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