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回到清怡阁,一直不见踪影的成伯终于找了过来,见到赵含章就要跪下听话。
赵含章见他面色疲惫,好似一夜间老了十岁似的,忙伸手扶住他,指了矮桌对面的木榻道:“成伯,坐下说话吧,也吃些东西暖暖胃。”
她扭头吩咐听荷,“再去盛一碗白粥来。”
“是。”
成伯见她就隻吃一碗白粥,连碟小菜都没有,不由叹息,“三娘节哀,不要过于忧伤,二娘子和二郎还得仰仗您呢。”
“我也不太有胃口,”赵含章问,“我们大房的人手安排……”
“都遵照女郎之前的安排,清怡阁和松安院全部换上了我们的人,他们全都在陪嫁单子上,忠心耿耿,其余人都借着操办丧礼的名义调到了前头。”
松安院是王氏住的院子,赵二郎还是住在赵含章的偏房里,只要把握住这两个院子,他们母子三人的安全就没有问题。
赵含章微微颔首,“西角门也不能丢,沿路都要是我们的人。”
“是,奴知道,那是三娘联通外面的门。”成伯顿了顿后道:“二老太爷的意思是,当下最主要是办好郎主的丧礼,其余的事待丧礼结束后再说。”
赵含章挑眉,“这是何意?”
成伯斟酌道:“听二老太爷话里的意思,三娘重孝,和傅家的婚事是三年之后的事了,我留在后院无用,所以让我到世子爷身边去,先帮着管理家务。”
赵长舆知道,他不能明着把汲渊和赵驹给赵含章,不然傻子都知道他暗地里给赵含章留了东西,他那弟弟又不是傻子。
所以他从未明着提过汲渊和赵驹的去留,但说起过成伯的。
成伯从前是赵长舆的长随,年长后又是赵家的管家,赵长舆的心腹。
赵长舆妻子亡逝后家里的庶务就是成伯在管着的,不管是王氏还是吴氏,她们都隻管着后院,支取银子都要经过成伯的同意才能拿到。
可以说,若论谁对赵长舆的资产最了解,那非成伯莫属,连汲渊都避不过他。
但他也是唯一一个身契一直在赵长舆手里的人,赵长舆临走前将身契交给了赵含章,还明着留下遗言,让成伯跟着赵含章。
所以现在,成伯名义上和实际上都是赵含章的人。
赵仲舆这是想挖她的墙脚啊。
她笑了笑,和成伯道:“不必忧心,听叔祖的吩咐,当务之急是操办好祖父的丧礼。”
见她心有成算,成伯就松了一口气,正色道:“三娘,天快大亮,祭拜的亲朋故旧差不多该来了。”
赵含章便点了点头,将碗中的白粥吃完,漱口后便要往灵堂去。
才走到院子便看到了背对着她站在院门口的傅庭涵,他不知何时来的,正站在院门那里怔怔的望着远处。
赵含章走上前去,“在看什么?”
傅庭涵回神,指着不远处的花丛道:“花全落了。”
赵含章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月季落了一地,连枝叶看着都恹恹的,她看了一会儿,问道:“吃了吗?”
傅庭涵点头,“吃过了,前面应该快来人了,所以过来找你。”
赵含章将落在花树上的目光抽回,转身走,“那走吧。”
赵含章扭头吩咐跟在身后的听荷,“派人看着这些花,查一查昨日到今日有谁靠近过这些花。”
她想看看这是自然现象,还是人为原因。
听荷应下,停下了脚步,
等他们走远才回身去找人。 赵含章吩咐并不避着傅庭涵,他看向她,“你怀疑是人为?”
赵含章揉了揉额头道:“可能敏感了,但谨慎一些好。”
傅庭涵点了点头。
“我有事想与你商议。”赵含章看着不远处的灵堂停住了脚步。
傅庭涵也站住看向她,“你说。”
赵含章直截了当,“我们热孝期结婚吧。”
傅庭涵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他瞪大了眼睛看赵含章,耳朵都红透了,“你……你认真的?”
赵含章目光扫过他的耳朵和脖子,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害羞,她若有所思,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这是最快最好将遗产合法合理化的办法,当然,你要是不愿意……”
“我愿意,”傅庭涵截断她的话快速的道,说完可能意识到自己表达的太急,他顿了顿,和缓了语气道:“本来我们的婚礼也是要在六月举行的,我家那边也做了准备,聘礼也已准备好,只要想办就能办。”
“何况热孝期结婚一切从简,之前的准备应该够了,”傅庭涵道:“一会儿祖父来了我和他提。”
赵含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傅教授这样,不管最后他们能不能回去, 关系恐怕都回不到从前了。
她倒是没什么,糙惯了,就怕委屈了傅教授。
傅庭涵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迟疑,耳朵上的热度稍减,与她正色道:“你不要多心,这是权宜之计,将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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