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颜画曾无意间看到父亲将娘亲压在床上对其施暴,他吓得跑进房里哭了起来,对于父亲来说,娘亲只是泄欲的工具。父母的两性关系和婚姻感情,导致白颜画无法正常去面对情感,也很难对人生出情感。从未得到完整的爱,不知爱为何物,白颜画不会爱人,也不懂怎样爱人,更不懂被人爱的滋味。他虽知这方面的残缺,但他的自尊不允许承认自己是个缺爱的人,不允许承认自己是个不幸福的人。家庭的无情冷漠和诡怪的氛围,潜移默化影响着白颜画,随着长大,白颜画逐渐封闭内心,对周遭人和事物表现得冷淡,不再向外界索取情感,不愿意与人交朋友,不愿意关注自身以外的东西,他越来越冷眼旁观,越来越阴郁冷漠,除了整日修炼,就是修炼。旁人见即,都在说,他与他父亲越来越像了。这也成了白颜画最厌恶的一点:他根本就不像父亲,他也不可能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少年的白颜画开始了修炼,也在这时候父亲才对他有了一点点关注,可白鹤冰控制欲极强,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教育上,都习惯用命令的口吻去与白颜画交谈,从来不会好好说话,也从来不会对白颜画笑。且在修炼之上,白鹤冰更是将白颜画贬低得一文不值,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是一个随意被人欺负的狗,被人看不起,被人践踏。“我不喜欢你。”白鹤冰跷腿坐在椅上,对儿子直言,居高临下俯视跪在地上的少年,淡漠眸光中毫无任何情绪波动,却隐藏着浓烈的鄙意,“你这个废物。”废物……白颜画脸色苍白如纸,紧攥拳头,他恨透了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恨透了自尊心被人踩在地上。如果他有力量,别人就会敬他畏他怕他,只有力量,他才会有价值。蓦然间,白鹤冰站了起来,缓步朝白颜画逼近,微抬起下颌,睥睨般指向坐在门外痴笑的姬娘:“你和你的娘亲一样,都是没脑子的东西,你们俩是同一类人,如果你没有手段,只配给人踩在脚下!”父亲对于力量的观念刺激影响着白颜画,也真正塑造了日后的白颜画,他像个开始挣脱牢笼枷锁的飞鸟,不再甘心被束缚在这宅院,不顾一切地寻求力量。没有人会保护他、帮助他、怜爱他,唯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十七岁那年,白颜画修炼了绝情道,第一件事便是把父亲杀了,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板上,染红了白颜画单薄的白袍,赤脚站在血泊里,面无表情,凉薄冷漠的眸光仿佛在看一堆枯骨。为了断心断情,磨练绝情道,白颜画也把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娘亲,事实上,他对爹娘根本没有了亲情,所谓的爱也早已经随风消散。他的世界,仅有一种颜色:白色。
白颜画的白,他所有情绪只停留在绝情道上。白颜画举起刀尖对准娘亲,一直以来只会笑的娘亲终于哭了,他看到娘的眼泪,以为娘是害怕,可娘却开口说话了。“颜画,娘好痛苦啊,这下终于可以解脱了,你杀了娘吧。”娘是因为终于要死了才哭的,原来娘之前的笑都是在悲伤,这会哭才是真正的快乐。白颜画愣住,眼底红了,流下一行眼泪,他把娘亲杀了,爹娘的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湿润,他的心,比雪还要凉。靠着绝情道,他的修为飞快增长,可惜啊,绝情道让他迅速走上巅峰,却也让他迅速衰落。修炼绝情道,后期都要面临一个问题,心魔。白颜画产生了心魔,可心魔的产生并非是来自弑父弑母,弑父弑母只是需要给痛苦找一个寄存的壳子,他真正走不出来的,是那片府邸,是那个家,是那个永远也摆脱不了创伤、永远走不出家庭带来的阴影的自己。这正是他绝情道止步的原因,他做不到“绝情”。白颜画躺在地上,双腿蜷缩,汗水浸湿了背部衣衫,他把脸埋在手臂里,肩膀颤抖,在催情散的痛苦中,他絮絮叨叨说出了自己的过去。戚袁青站着,听着师尊的过往,直到白颜画话语停了,直到,听到很小很细微的啜泣声,白颜画哭了。白颜画浑身上下无处不疼,体内有一团火在燃烧,额上冒出的冷汗昭示出他忍耐的极限,连嘴唇亦被咬破,鲜血流淌,他祈求这是个梦,他只是踩空了台阶,摔了一跤,等梦醒了,他还是那白仙尊。戚袁青走到白颜画身边,蹲了下来,白颜画抬起头,露出满是汗珠泪水的容颜,看到戚袁青向他伸出了手,大拇指和食指间竖着一个小白瓶。白颜画一怔,嗓音沙哑干涩:“这是……”戚袁青打开白瓷瓶,往前凑近,一股清灵淡味飘入鼻间,竟抚平身体内的痛苦和燥热,是催情散的解药!白颜画迫不及待地抓过瓶子,戚袁青却是将手一举,白颜画抓了个空。“你!你做什么?!”白颜画呼吸猛地沉重,目光死死盯着戚袁青,可接下来的念头让他毛骨悚然。戚袁青怎么会知道那些人给他下了催情散,又怎么会有催情散的解药,只有一个理由能想通,戚袁青一直在暗中观察着!白颜画的手都在发软,身体紧绷,惊慌警惕地看着戚袁青站了起来,灰瞳如猎鹰的眼睛牢牢锁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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