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晚意平静的目光下,她只能狼狈退避。
当夜色降临时,林葭澜就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那和沉晚意的卧室仅有一墙之隔的空旷居室里。
躺在床上,她会开始控制不住地回忆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后删头去尾,强调并放慢放大她们在床上的缠绵。
回想那人是如何看着自己,如何挑弄自己,如何惩罚自己,如何侵入自己。
那是紧密的结合,是贴近的闭锁,不可能存在隔阂。
可而今,她们之间却隔了一道墙。
形而上却又真实存在的墙。
林葭澜无法逾越的墙。
于是在那些夜里,她只能蜷起自己的身体,任欲念和失落爬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吞噬掉她的理智和神经。
每晚,她都会更深一层地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多么需要沉晚意。
可她似乎却不是那人生活里的必需品。
她不想将目前的境地比作冷战或僵持,可倘若这果真是一场博弈,她必输无疑。
所以……那天早一点或晚一点来,其实都没关系。
……
下午没课,林葭澜吃过午饭就径直回了家。
室友打趣她一天到晚总往家里跑,对不住给学校交的住宿费。她便想,要不之后干脆搬回家住好了。
当然,只是为了帮沉晚意一年省下个八百块钱。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会信。
望着空无一人的家,林葭澜拿出了手机。她打开通讯录上下滑了几下,在沉晚意的号码上停留片刻,又转而改拨方霏的电话。
嘟声响过叁下,对面接通了电话。
“喂?”方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听起来不太清楚,似乎身边有很多杂音,“小澜啊,是找你姐姐有事吗?你等下啊,我去找她。”
林葭澜默了一下:“……方霏姐,不是。”
电话那边一顿:“啊?”
“我只是想问,姐姐今晚会回家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有声音传来:“会的,就是可能有点晚,要到十点以后了。”
林葭澜轻轻嗯了一声,随即陷入了沉默。
电话那边的杂音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岑寂。
林葭澜不再说话,只是听着那头的安静,神色凝然,像在倾听着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声音。
“……咳。”方霏咳了两下,“还有……别的事情吗?或者,要不要跟你姐姐说两句话?”
“嗯……不用。”林葭澜回过神,“打扰方霏姐了。”
“没有……哪里……”方霏笑着,声音却听起来有些干,“我不忙的,有事可以随时找我。”
两人客套几句,挂断了电话。
林葭澜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上楼,敲敲沉晚意卧室的门。
而后在门口等了片刻,即使知道里面没有人。
她推门而入,走到书桌前,缓缓拉开抽屉。
她要找的东西赫然存在于那里。
另一边。
方霏看看刚挂断的手机,又看看坐在一边的沉晚意,脸上依旧维持着莫得感情的假笑。
“没跟我说什么,刚接通,我就来找你了。”
沉晚意点点头,端详着镜子里化妆师刚上的妆容,不发一语。
方霏无声吐出一口气。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林葭澜坐在沙发上,缄默而忐忑。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等着黑夜降临,等着那人归家。
她几次想要站起身逃离,却又被什么牢牢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似是被迫的等待,其实发自内心。
她没有打开灯,当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她就融进了夜色里。
和夜色一般沉默安静。
时间不会倒行逆施,也不会停滞不前。不因她的忧虑而放缓脚步,不因她的迫切而行色匆匆。
一往而前,所谓时间的一维性。
若她能控制时间,想必它已经和她的心电图一样,走出了高低起伏的曲线,让一切都乱了套。
这么想着,林葭澜不由心中苦笑。
倏尔,她的神色一凝,侧起耳开始捕捉周围的一切声音。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一步,两步……逐渐临近,而后暂停。
属于沉晚意的脚步声,林葭澜早已无比熟悉。
过去,这声音让她安心,如今,这声音让她的情绪跌宕起伏,不得安心。
“嘀”的一声响起,是指纹锁被打开的电子音。
机械的、冰冷的、不含情绪的。
林葭澜的心神稍悸。
那人推门而入,打开了客厅的灯。
浅黄色的灯光应声亮起,装不满整室,只铺开了半厅。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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