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王明肯定会明白。她的心松快了一些,看了会儿纪录片也就睡了。——野骑出去的马太多,家里只留下了三个。这三个马,孙建发一个人经营足矣,趁着王明和李伟来了坝上,孙建发让安荞不用去马场,带着王明李伟在坝上逛逛就行。安荞见到王明,只觉一夜过去,他养的那头颇具艺术家气质的长发似乎又白了点,不知是不是为了她而头疼。初来乍到的李伟倒是很兴奋,尽管腼腆,但神色上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就像他喜欢哈萨克地区的风土人情一般,他也喜欢坝上的游牧文化。看见村后偶有的几匹好马,他也会用随身的相机拍下来。安荞看他用的优质设备,就想起自己当初初学摄影时无机可用的狼狈,多了几分羡慕的同时,也不想浪费了李伟身上的才华和王明给他的资源。她对李伟第一次提出了要求:“你既然来了坝上,就在坝上好好拍摄一部片子吧。怎么拍都行,以你自己的方式来,有需要的东西也可以跟我说,我尽可能帮你安排。等你拍完了,再把片子给我看看。”李伟年纪小,闻言还懵懵的,不知道这个要求为什么是安荞提出的,而非带他来这里的王明。到底还是王明惜才,笑着告诉他:“你师姐是我的学生,现在她出师了,可以自己带学生了。你想不想做她的学生?”李伟懵了至少半分钟。他?做安荞师姐的学生?且不说他还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初学者,就算是已经本科毕业了,在王明老师和安荞师姐面前,都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像他们这样的创作者,收学生并不是像大学教授那样例行公事来者不拒,很多的艺术家,一辈子也就一个学生。老师的技艺和资源,在收了人作学生后,当然也会倾情地投入出来。能跟王明老师认识,他已经受宠若惊。现在又有了做安荞的学生的机会,他更觉得像梦一般。但这样的机会真的摆在了他眼前,他也不露怯,郑重其事地对安荞道:“安荞师姐,我一定会好好拍摄这部片子,不让你失望,也不让王老师失望。”孺子可教,一点就通,知道安荞是想用这部片子来观察他真正的水平。安荞也不是严厉的人,笑得很真诚:“倒也不用这么紧张。你就按照自己的进度来。”“好。”李伟认真点点头。一边说着话,安荞一边开着车带着王明和李伟,在村后的马道上行驶着。安荞给两人介绍着一般常规野骑的路径,又在一个岔口离开了马道,开向了镇子。今天林芳和孙建发中午去喝喜酒,顾不上做饭,三人于是在镇上吃了中饭。
暑假的到来让这以旅游业为生的小镇日渐热闹起来,进镇的时候时间还早,车流不算拥挤。出镇的时候镇上却是人满为患,进出镇子的必经之路被堵得严严实实,一个红绿灯的距离,半个小时也没开出去。安荞和王明烟瘾都大,反正车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两人开了窗,伸了只手在窗外抽烟。相较于汽车的举步维艰,电瓶车就灵活得多。一辆小电驴在汽车的缝隙里穿行,一个不留意,撞到了王明的胳膊。烟被撞掉了,电瓶车上的人很礼貌地道了歉。这是个年轻的姑娘,年轻得看上去比李伟还稚嫩。她的普通话不标准。安荞看出去, 余阳中午午休,安荞去便利店买烟的时候,又遇上了在镇上遇见的那个姑娘。姑娘没有认出她,但安荞对那双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的眼睛太熟悉了。她买了烟出门,与进门的姑娘擦肩而过,听见老板热情地招呼她:“多兰,你回来了!在那边培训得怎么样?”姑娘的普通话不标准,声音倒是很甜:“挺辛苦的,但都已经结束啦。”安荞出了门点上烟,想要往回走,就远远看见在草滩上坐着的李伟。这个时间点是游客最少的时候。坝上的昼夜温差太大,夜晚寒冷,但出太阳的中午又太热,稍微晒一晒皮肤就红了,没什么人愿意在这个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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