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延、齐凌:“啥?”
赵瑾直接衝到御案前,捡起两封信飞快看了一遍,突然仰头大笑:“好啊,等谢国公打完荆南带着八万水师浩浩荡荡沿江而下,我看他陆翊还有什么本事!”
萧延、齐凌、裴平渊挤过来看,得知来龙去脉后,除了裴平渊笑得还算矜持,萧延、齐凌都是一边大笑一边激动地拍对方肩膀,拍到手麻齐凌也瞪起眼睛了,萧延转身对萧缜道:“二哥,这么大的喜事,你该像我们这么笑才对啊!”
萧缜:“……”
齐云往合州送战报还得从黔州那边绕一绕,以免自家传讯兵穿梭于南地被敌军抓获,而永州的陵将在遭遇“交州王”攻城时,第一时间就把战报通过六百里加急送往了钱塘,因此,陵帝早在三月十一日就知道他的“交州王”叛变了,不但交州难保,荆南也将腹背受敌!
好一支四万“精兵”,收了他的金银珠宝拿了他的粮草军械,却反手一刀捅进了他的肚子!
怒火中烧,陵帝拍案而起,一边重重地将战报折子掷到地上,一边咬牙切齿:“可恨,可恨!”
站在最前面的丞相弯腰捡起战报,才看到一半,人就踉跄了几步。
群臣拥簇过来,很快就变成了一群热锅上的蚂蚁,二十多万大军都部署在长江南岸,交州那边的兵马都是现凑的,包括临时招降的四万匪兵。山匪们好好打,陵国或许还有五成胜算,山匪们这一叛变,陵国注定要亡啊。
怎么办?
隻想自保的臣子们开始筹谋退路了,投降就是最简单的法子。也有几个忠于陵帝的大臣,他们一时没有破局之策,却疑起了本国同僚:“皇上,劝降四万山匪是潘勇的主意,可匪首才到郴州连黔州军的面都没见就投靠了卫国,如此决断,倒好像早有预谋,而潘勇又是卫国旧臣,与卫帝更有同乡之谊……”
因为愤怒还在大喘气的陵帝目光一凝,盯着他道:“你是说,潘勇父子是故意归顺咱们的,等的就是与卫帝里应外合?”
大臣道:“正是,皇上想想,潘勇归顺后隻为皇上立过一次劝降山匪之功,但现在看来,他或许就是那时候与匪首吴荣有了勾结,一个在明取信于朝廷,一个占山为王随机应变。”
有人质疑道:“不可能,卫帝杀了潘勇的母亲妻女……”
大臣冷笑:“有谁看见了?这根本就是卫帝与潘勇联手做的戏,骗的就是本朝某些轻信之人。”
“你……”
陵帝:“够了,来人,马上召潘勇父子回京,究竟是忠是奸,朕一审便知!”
钱塘与金陵相隔五百多里,快马两日可到。
三月十三,潘勇、潘岱返回京城,刚进城门就被陵帝派来的精兵拿住了,收了武器押送至皇宫大殿。
面对陵帝的质问,潘勇冷静道:“皇上,劝降吴荣确实是臣的主意,可臣与吴荣素不相识,为的只是交州大局,倘若没有兵马支援交州,交州必失。臣若有过,只在于高估了那帮山匪的品行,在于高估了桂州、柳州守将的气节,如若他们固守城池,吴荣等山匪又岂会对我大陵失去信心,弃交州重利而不顾?”
陵帝紧紧皱着眉头。
潘岱也道:“皇上,臣父子若真的与吴荣串通,早在吴荣夺取郴州时臣父子就该在南岸起兵屠杀水师,以迎卫帝过江,又岂会毫不犹豫地奉诏进京自投罗网?”
怀疑他们的那个大臣道:“你们只是想继续愚弄皇上罢了!”
潘勇:“皇上为交州之患愁眉不展时,你在做什么?
我潘勇本也可以学你一言不发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我身负皇恩,便当为皇上殚精竭虑!皇上,臣有罪,罪在荐人不察,皇上如何惩罚臣都甘愿领受,唯独不认通敌叛国之罪!”
陵帝看向左右的文武大臣们。
文武大臣们皆沉默,一个个死气沉沉,仿佛就等着投降了。
陵帝跌坐在龙椅上,呆呆地看向殿外:“潘勇啊,那日朕有心投降,满朝文武只有你与陆翊支持朕起兵抗敌,其他人都指望不上,如今交州、荆南都保不住了,朕只剩被卫军团团包围的三州之地,你说,朕此时又该如何?”
潘勇垂眸。
陆翊不愿投降,是因为陆氏一直都是江南望族,称帝建朝后更加尊贵,陆翊向来以出身为傲,岂会向北地一个泥腿子出身的皇帝俯首称臣?
他潘勇不愿投降,跟忠心陵帝没有任何关系,只因为陵国是他们父子最后的生路,一旦陵国灭亡,父子俩落到萧缜手里,必死无疑。
“皇上,臣有一计要献,请皇上屏退左右。”
父子俩的手还被捆缚于背后,陵帝不怕他们行刺,摆摆手。
等殿内只剩三人,潘勇跪行到陵帝面前,低声道:“皇上,如今我军兵力已经挡不住卫军的三麵包抄,只有拿住卫帝萧缜,才能用他的命逼迫卫国退军,只要卫军退了,我大陵就有了喘息之机,将来再战,未必没有胜算。”
陵帝:“拿住卫帝?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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