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乱了她的额前碎发,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颊,清泉似的眸子瞪着他。
萧缜按住想要走下来的皇后娘娘,挤到她旁边坐好,搂住人就亲。
佟穗打他的肩膀。
萧缜抬起头道:“我是在补偿你。”
佟穗:“补偿什么?”
萧缜:“补偿你没能痛痛快快玩的那些年。”
他参军那年已经二十了,从记事起过得就是富家少爷的日子,二十岁后无论危险不危险、拮据不拮据,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历练,没什么值得惋惜的地方。
佟穗不一样,她长在最偏僻的桃花沟,太平时过得就不是富裕日子,从十二岁到十八岁更是连年战乱,与绵绵现在的日子比,那时候的佟穗就是个小可怜。
佟穗咬咬唇。
萧缜拉好她的斗篷兜帽,再捧着她的脸重新亲了下来。
几乎才挨上,佟穗便张开了嘴,手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帝后连着在曲池住了两晚,初五才回干元殿,将承祖放在中间,夫妻俩一边一个,看得目不转睛。
承祖并不知道自己被爹娘抛弃了两晚,还肯朝爹娘笑呢。
逗够了小家伙,佟穗把她之前拟定的每日功课安排拿了出来。
萧缜陪她一起看,发现佟穗竟然一点都不比他空闲,上午、下午各安排了两节长达半个时辰的课,中间再空出时间给宫务、骑射、孩子,以及新加的半个时辰陪他批折子。除此之外,她还定好每个月至少要出宫一次,每三年要微服出巡一次,国事忙就巡近处,闲就走远点。
佟穗:“我是跟着祖父学了一些实务,但距离辅佐你治好一国还远远不够,所以功课肯定还要继续学,正好翰林院有侍读侍讲学士,你不用的时候让他们给我讲。”
马老先生以前敢一个人教她几种课,萧缜一登基,马老先生就谦逊起来了,隻肯继续给佟穗讲史,其他的要佟穗另请高明,他不肯献丑,以免耽误了皇后娘娘的学问。
佟穗就盯上了翰林院,那里汇集了天下最博学的一批大才,无论佟穗想了解什么,都能找到对应的先生。
萧缜失笑:“别说你了,我也得继续学。”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萧缜还没自负到觉得自己的学问已经足够用。
正月初六,官员们返回官署当差。
早朝上,萧缜勉励了一番臣子们,散朝后便去了御书房。
年前还攒了一些折子,都不是特别紧急的。
御书房摆了漏刻,萧缜回完魏琦、宋澜的话,瞥眼漏刻,对刘公公道:“娘娘快下课了,你安排步辇去接接。”
刘公公:“是。”
魏琦、宋澜同时看向御书房里新添加的一张桌案,上面的笔墨纸砚跟皇上这边所用一模一样,包括帝王专用的朱砂、朱笔。
魏琦试探道:“不知皇上要接娘娘过来做何?”
萧缜指着一桌子的奏折道:“朕一个人忙不过来,娘娘治国之才不输于朕,可为朕分忧一二。”
魏琦瞥眼垂眸不语的宋澜,皱眉道:“皇上,娘娘确实有大才,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为了皇上与娘娘各自的英名着想,批折子之事还是您圣躬独断为妥。”
萧缜笑了:“魏相学识渊博,可知是哪位皇帝定下的后宫不得干政?又或者,都有哪些皇帝奉行了这条规矩?宋相也可畅所欲言。”
魏琦、宋澜就分别举例了几个皇帝。
萧缜:“他们的子孙确实没让后宫干政,可最后哪个不是亡了国?”
“朕不会干涉别的帝王,可朕有一位贤后,朕便要与她共同治理这天下,而不是埋没她的才学于深宫之中。说到底,是皇后协助朕兵不血刃地镇压了叛贼,如果朕不能用皇后,那那些智谋不如皇后的文武百官,朕又为何要继续用他们,等着他们接着辅佐朕亡国?”
魏琦、宋澜都被最后一句羞得满面通红。
萧缜看着魏琦道:“先有兴平帝破格拜皇后为将,才有的皇后救兴平帝于剑阁险道之中,而今皇后之贤名已经传遍天下,还请魏相莫再拘泥于陈规,隻管全心辅佐朕与皇后,并为兴国利民的大业替朕夫妻堵住迂腐文人之口。”
魏琦听在耳里,想起了在朔州整顿右路军军纪的佟穗,想起了在周
老的医馆不顾男女之别询问他商税改革的佟穗,也想起了最先察觉王氏要毒害范钊并暗中提醒他的佟穗,身怀六甲与萧缜里应外合使得北地百姓免于又一轮战火的佟穗。
他跪在地上,心悦诚服道:“臣领旨。”
萧缜再看向宋澜:“宋相,皇后与贤公子都是您的弟子,不知您如何评判二人的才学?”
宋澜的脸已经不能说为红了,而是红得发紫,跪下道:“娘娘大才如当空皓月,犬子连灶膛将灭之星火都不及,如何敢与娘娘相提并论。”
萧缜:“宋相过谦了,贤公子凭真才实学考上的探花,此乃众所周知。不过,皇后的才学确实要胜过贤公子,既然贤公子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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