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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太夫人:“这,皇上病重,钊儿也是怕有人趁机作乱,等皇上好了,肯定会恢復如初。”

都是虚话,鲁太夫人继续道:“茵娘,咱们这几家可都是先帝提拔起来的,放眼天下,再没有比咱们更忠心先帝的了,你真能劝服范钊,皇上好了,你我自然可以省心,可如果范钊不听劝,继续给皇上用猛药,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就算范钊占了这京城,他都难逃谋害皇上背叛先帝的千古骂名……”

就在范太夫人听得脸色发白时,潘月柔嗓音细细地开口了,打断道:“太夫人何出此言?皇上体弱,遭王皇后一吓竟起了狂躁之病,所用药方都是御医们开的,侯爷不懂医理,只能谨遵医嘱,便是换成魏相管这个,照样要听御医的,太夫人怎么能说是侯爷在给皇上用猛药?”

“而皇上卧床不起,侯爷身为御前军统领,戍卫京城是他的本分,侯爷真把贼人放进来,那才是有负先帝所托。”

鲁太夫人耐心地听完,继续对范太夫人道:“范钊究竟在做什么,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九泉之下先帝与娘娘的英魂也都在看着……”

潘月柔:“他们既然看着,就该知道……”

话没说完,鲁夫人突然离席,几个箭步走过去,一巴掌扇在了潘月柔脸上:“没教养的东西,长辈说话,你这小辈乱插哪门子嘴!”

潘月柔难以置信地捂住脸,愣了好半晌,才双眼含泪委屈满满地看向婆母。

范太夫人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鲁太夫人苦笑:“原来我做婶子的,想跟你说说话都得看小辈的脸色了。”

范太夫人:“婶子别这么说,月柔是不懂规矩,可婶子那话也太伤人了,钊儿忠不忠,您能不知道吗?事到如今,他,他……”

说着说着,范太夫人落下泪来,儿子这么做确实对不起先帝,可儿子不管住皇上的话,皇上一好就要杀了儿子,杀了他们全家,那时候,鲁家又会做什么,去他们娘几个的坟前烧香洒泪?

鲁太夫人懂了,既然范家母子是一条心,她也不必再劝。

至于范钊的忠心,范钊确实忠于先帝,忠于皇上却是个笑话,一个臣子对帝王不恭不敬,这样的忠心,谁敢信?

临走之前,鲁太夫人最后道:“悬崖勒马,犹未为晚。范钊有功于先帝大裕,凭恭儿与魏相、冯籍,一定能说服皇上给范钊一条退路,真等皇上出事了,范钊必将万劫不复。”

光一个弑君的罪名,便让范钊难容于天下。

鲁家婆媳走了,范太夫人软在了椅背中。

潘月柔跪到旁边,握着婆母的手道:“母亲别信她的话,魏相鲁恭都无法劝阻皇上重用王家,经过此事,他们又有何本事打消皇上对侯爷的杀心?不过是现在侯爷势大,他们怕了罢了。”

范太夫人满面泪水:“可,可皇上真死了,钊儿就成了凶手……”

潘月柔:“不,凶手是王家,侯爷是救驾功臣,天下万民只会盛讚侯爷对先帝父子的忠心!”

——

傍晚鲁恭回到家里,听母亲说完,他愁道:“看来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鲁太夫人:“皇上的病真有那么严重?”

提起这个,鲁恭更加难受:“根本吃不进东西,全靠睡觉时往嘴里喂汤,都快瘦成皮包骨头了。”

那是先帝的儿子啊,竟然沦落到这般境地,都是他没用。

内室只有母子俩,鲁太夫人悄声问:“那你觉得,皇上能坚持到萧缜、齐恆带兵返京吗?”

鲁恭闭上眼睛算了算,摇头:“除非范钊想让皇上活。”

鲁太夫人叹道:“他被皇上伤透了心,我,我能理解他的恨,只是,他这么一意孤行,会闹得天下大乱啊。”

先帝是唯一能压住大裕各边将的帝王,先帝驾崩,子承父业,众将继续效忠咸庆帝符合忠君之道,可一旦咸庆帝没了,又没留下子嗣,接下来该谁做皇帝,哪个又能服众,哪个又有明君的潜质?

范钊?

范钊跟咸庆帝一样刚愎自用,咸庆帝错在重用王家,真让范钊继位,范钊能把他看不上的文官武将都撤了。

鲁恭也在顺着母亲的话琢磨,思来想去,他还真想到一个既有战功能够服众又有智谋足以治国的人。

“娘,最近可有听说安国夫人的消息?”

鲁太夫人何其敏锐,惊道:“你是想……”

鲁恭止住母亲的话:“儿子只是随便问问。”

他这几个月光头疼咸庆帝与王家、范钊了,对其他事都没怎么上心,而这些暂且跟萧家无关,料想萧家两府都是风平浪静。

鲁太夫人回忆片刻,笑道:“是够沉得住气的,好像自打萧侯离京,萧家女眷就鲜少出门了,我都没听说过什么闲话。那毕竟是安国夫人,不如我去侯府走一趟,探探她的口风?”

鲁恭:“不,儿子掌管十四万东营大军都拿御前军束手无策,安国夫人此时也无计可施,还是让她安心养胎吧,您若去了,反倒会让范钊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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