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丫头,真的是你啊。”
一位老伯爷百感交集地走到林凝芳面前,满眼怜意。
林凝芳抬眸,一边落泪一边屈膝行礼:“一别三年,没想到伯爷还记得我。”
佟穗递给她一方帕子。
林凝芳擦了泪,替两人互相引荐,众人这才知晓佟穗的身份。
佟穗注意到形容狼狈的林绶一家,皱眉看向萧延:“祖父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改改这衝动易怒的火爆脾气,你都当成耳旁风,林大人身为正三品吏部右侍郎,你也敢动手,就等着在皇上那领罚吧!”
萧延横道:“他该打!”
唐氏扑过来要抱林凝芳:“我的好侄女,你可算回来了……”
林凝芳朝佟穗身后避让,佟穗一手护着她,一手将唐氏拦在面前,冷笑道:“我三弟打人有错,可林大人夫妻当年既然能做出违背父命欺凌手足之事,这会儿又何必假惺惺?要怪隻怪三弟妹没有提前告诉我们真相,让我萧家居然还把你们当成了一房姻亲。”
唐氏:“冤枉啊,当年是凝芳他爹自己要走的……”
林凝芳直接看向脸颊高肿的林绶:“林大人,你虽然早不是我的伯父了,可你骨子里终究流着林家人的血,今日站在林家祖宅,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坊里有头有脸的街坊们也都在,你敢说我们一家不是被你逼走的吗?”
林绶叹道:“这是我与你父亲之间的事,其中有些误会,你父亲可能没说清楚。”
林凝芳流着泪道:“能有何误会?祖父与你断绝关系时,请来做见证的好几位叔伯街坊都在,你既然已经不是我林家的子嗣,有何资格与我父亲攀认兄弟?后来父亲染病,无力与你纠缠才带着我们离开洛城,可我们走的时候这宅子依然是我家的,与你林大人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何脸面逐走我家仆人鸠占鹊巢?”
林绶:“唉,我不跟你说,你爹你娘呢?”
“他们都死了!”林凝芳突然抬高声音,泪眼愤怒地对着林绶一家,“因为你们要占这宅子才逼走了我们,才害得我们一家半路被山匪杀害,害得我爹我娘我兄我嫂连我才三岁的侄儿也惨遭毒手,若非三爷及时救了我,连我也要因为你们而死!”
林绶怔怔地张着嘴,悲号一声“吾弟”后突然昏倒在地。
唐氏抱住丈夫,哭着对林凝芳道:“凝芳,我们真的没有赶你爹啊,是他自己要远离这是非之地,他走时确实没把宅子交给我们,可他心软顾念兄长侄儿,离开不久就派人传了口信,要我们一家子搬过来……
萧延:“放你娘的狗屁!外面世道那么乱,不是你们逼迫,岳父怎么会走?现在你们仗着他老人家死在了外头,屁话张嘴就来,你当我们都是傻子,街坊们都是傻子?”
林凝芳伏在佟穗怀里平复片刻,从袖口取出两张文书递给那位老伯爷:“这是我祖父当年写下的逐子文书以及这宅子的房契,还请伯爷与诸位叔伯过目,如若父亲真要把宅子送给林大人,又怎会留下房契?”
一家人离开洛城时,就想到了林绶可能会来抢宅子,也想到了路上可能会遭遇山匪。
金银珠宝人人争抢,唯有藏书在乱世里无人问津。
父亲就把这两封最重要的文书以及几张田契夹在了藏书中。
老伯爷等人见过两封文书,凭良心要为林凝芳撑腰也好,顾忌林凝芳身后的新贵萧家也好,都选择了支持林凝芳收回祖宅。
林凝芳收起文书,最后对林绶道:“林大人若还有一点老祖宗留下的骨气,就请在三日内搬走吧,你们带来的东西,我分毫不贪,原属于我林家的,你一棵草也休想带走。”
强行要求林绶一家马上搬走不切实际,逼紧了会显得刻薄,所以林凝芳给了他们三日时间。
辞别街坊,佟穗留四个近卫在这边守门,她扶着林凝芳上了马车。
萧延、萧野骑马跟在车旁。
离开旌善坊后,萧野突然叫道:“三哥,你脑袋后面鼓了一个包!”
佟穗正拿湿巾子帮林凝芳擦脸,闻言一惊,把巾子交给林凝芳,她凑到窗边挑开帘子,瞧见萧延正在摸后脑杓,而他手下确实有处鸽子蛋大小的肿包。
“别乱摸,回去后你们先去思恭坊,让我舅舅给瞧瞧,脑袋上的伤疏忽不得。”
佟穗紧张地道。
萧延看向她肩后,满不在乎地道:“没事,被那恶婆子拿花瓶砸了一下,她力气小,花瓶都没碎。”
林凝芳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你去你就去,真耽误病情拖成傻子,我不会伺候。”
萧延这才应了。
佟穗放下帘子,但也能听见外面兄弟俩的声音。
萧野:“三哥,林大人该揍,可他毕竟是三品大官,你把他揍得那么狠,得做好被皇上追究的准备啊。”
萧延:“知道他是官我才没下死手,不然就他那副身板,我一拳便能要了他的命。”
萧野:“行啊,你也知道动脑子了。”
萧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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