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瞬间红了眼眶,攥着自己的钱袋子道:“那我收着这份,你的放回去。”
萧缜:“我真有个好歹,宁可……”
佟穗一把捂住他的嘴,泪水如雨珠滚落:“不许你胡说。”
他太高了,她做捂嘴这个动作都费力气,哭着哭着就埋到他胸口,低低地抽搭着。
萧缜用力将她抱住。
最后还是将几样首饰都塞进了她的钱袋。
萧缜说是要巡逻下半夜,实则小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
佟穗跟着醒来,担忧迅速驱散困倦,一双清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萧缜解释道:“睡不踏实,干脆早点出去看看。”
佟穗猜得到,所以刚刚并没有问。
萧缜穿好鞋,走到她这边的炕沿前,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这阵子你应该也没有庆生的心情,等可以睡安稳觉的时候,我再给你补个生辰。”
佟穗什么都不需要,就想这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的,整个灵水村也不出任何乱子。
她握住他撑在枕头旁边的手。
萧缜反握住她,捏了捏,转身走了,很快就再也听不到属于他的任何动静。
佟穗一动不动地躺着,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
在她的被窝与墙壁中间还隔了一尺宽的距离,此时,或是说这几晚,这条缝隙里都放着一把匕首、一张弓、两个共装有一百六十七枝箭的箭囊,以及她先前穿过的那身改得完全合乎她身量的男装。
今晚与昨晚唯一的区别,是一个箭囊内侧还藏了她的那个钱袋子,里面的金玉首饰足够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前提是她能安然无恙地渡过此劫,能寻到一个再也不用面对山匪或战乱的地方,能心安理得地动用那些银两首饰。
佟穗也睡不着了。
她摸黑穿上那套男装,长发绑成男子发髻定在头顶,再合衣躺下。
院子里,萧缜先来到了西厢房窗下。
他刚站稳,里面萧野就坐起来了,凑到窗前,低声问:“二哥?”
萧缜:“没事,我去巡夜了,跟你打声招呼。”
萧野不久前才被兄长告知囚龙岭匪帮的事,已经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道:“你尽管去,家里有我。”
萧缜再去西院喊三弟,经过中院时,他扫眼祖父屋里的窗户,隻稍稍停顿了片刻。
西院东厢,萧延被兄长提前叫醒,有些不高兴,一边穿衣一边嘀咕道:“起这么早做什么?”
萧缜隻道:“带上弓与枪。”
萧延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了,随即神色一凛:“知道了。”
他快速收拾好,临走前摸了一把仿佛还在安睡的媳妇的脑袋,低声道:“爹跟五弟都在,你隻管踏踏实实睡觉。”
没等林凝芳回应与否,他大步出去了。
林凝芳这才睁开了眼睛。
——
这次巡夜,萧缜、萧延都去后院牵了一匹骡子,兄弟俩先围着村边转,转到一半遇到了孙典、孙纬兄弟。
萧延指着孙典问:“听说你昨晚已经守了一夜,今晚怎么又来了?”
孙典打量他一眼:“你起得这么早,应该也知道了,那还问什么废话。”
昨晚他是熬了一夜,可白天睡了一大觉,下午也在睡,为的就是今晚防匪。
孙纬骑着骡子横在两人中间,阻止他们继续争吵,见萧家兄弟都背着弓拿着枪,孙纬问:“萧二哥,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今晚会来?”
萧缜:“这三晚都有可能,他们若来,应该会走河道。”
北面的灵水河便是从西北的方向蜿蜒而来,各个村子离河道都有一定距离,匪帮便是人人骑马也不用担心惊动百姓。
孙典马上道:“那我去河边守着!”
萧缜叫住他:“你留在村北等消息,我们三个去,一有动静,我会让孙纬回来报信。”
孙典不服,刚要提议与孙纬交换位置,忽然对上了萧缜那双狭长黑沉的眼睛。
那一瞬间,孙典想到了吕家三口被流民抹了脖子的那个夜晚,想到了松树村几人围堵秦哥等流民,都是萧缜在拿主意。
有些事,不服不行。
萧缜见他听了,带着萧延、孙纬奔北河而去。
到了河边,三人沿着河道边缘的缓坡上方小道往西行,一直跑出两里地,来到一处适合藏身的小树林,三人才跳下骡子。
无需在林外张望,萧缜侧身躺到地上,右耳贴地。
萧延也是一样的动作,孙纬没练过这个本事,默默站在一旁。
约莫过了三刻钟左右,萧缜与萧延对视一眼,同时站了起来。
萧缜快速对孙纬道:“来了,不下百骑,你立即回村,不要鸣锣,从北街开始挨家挨户的叫人集合,匪帮进村之前不可声张。”
麦收前的几天,萧、孙两家特意带着村民们演练过如何应对大量流民偷袭,具体如何行事村民们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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