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顿,点的还都是招牌菜,贵的很,谁料到结账的时候,她却一分都没有,说让她家人来付钱,她却说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问她名字,她也说不知道。这可让小二急了,以为这是个骗白饭吃的,心想这么水灵的一个女孩子结果做这种事,后来还是老板来了,和她谈了一下,最后看她实在不像撒谎的样子,让她留下来做免费劳力。也是老板心善,在这乱世,谁会这么好心会为他人提供一份安身之所,然后她就被老板留下来了,因为她是这店里的第七个店员,她又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老板就叫她阿柒,万一她哪天记起来了,也不算是改了她的名字。这一干就是两年,但她仍是没想起来,阿柒当时和老板约定是在这待三年,她在这儿做些杂活,若是缺人手就上去帮帮忙,没有工资,但是包吃包住,这三年既是还那一顿饭钱,也是还住宿费和伙食费。“怎么?想去隔壁?”同是这家店里的伙计看她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来了后厨,揶揄她,“也是,是我,我也想去,可是这店是我舅舅的店,唉,也走不了,再说,这织云饭店很少有缺人的时候,普通人也进不去。”那人不等阿柒回答自顾自地又回答了。阿柒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不吭声,自己的想法被别人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还是在她没打完工的前提下,不是那么令人心情愉悦的,更别说,这人还是自己老板的侄子,索性,她也不回答了,让那人自己说自话去。那人看她不搭话,撇撇嘴,去前厅了。夜晚悄然来袭,京城的夜并没有那么沉闷,相反,即便是在这种时期,也是歌舞升平,灯火通明的,但这与织云饭店旁的这家小酒楼好来酒馆无关,它早早地在夜幕来袭时便已打烊了。只有一个孤身无依的女孩住在这小酒楼的一个靠近织云饭店的小杂物间改成的卧室里,很简陋,但却是阿柒唯一的家。阿柒也曾想过她会不会是什么大家族走失的孩子或者是被人陷害,时下流行的话本子里不都是这么写的么?毕竟她那时穿的小洋裙也是值钱的,至今也被她好好地收着,她不多穿这衣服,平常也都是店里伙计的衣服不要了给她,她缝缝补补也是穿得的。她没有工资,或许老板说的白干三年有骗她的成分,可是,即便她知道,也没有勇气去为了那所谓记忆中一片空白的身世投身这乱世之中,她也有普通人的心理,说她胆小也罢,懦弱也罢,她从酒馆中客人的只言片语中也足以了解这酒楼外的世界,她,不敢。所以,她也歇了这份心思,有时,她想,这样在小酒楼之中过一生也挺好,可有时,她也有一份不甘心,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她把房间硬是选在挨着织云饭店的一间杂物间的原因。她也憧憬着能进去隔壁那金碧辉煌的世界。这儿还有一扇窗,小小的,正对着织云饭店的走廊,但那边的走廊她却很少看见有人走动,或许是偏僻的原因吧?她想,她选的这杂物间也是够隐蔽的,说不定对面的走廊也是。可走廊那里也有一扇门,透过她这里的窗户,正对着的就是那扇门,门后是什么呢?她从来没见过有人打开那扇门,像是她看过的一本书中说的潘多拉魔盒一样的存在?或许,是的吧,直到今天,她终于肯定了这个猜想,那个人,像潘多拉魔盒里的东西一样,令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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