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前回来了?”熟悉没有情感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燎叼着烟回过了头,秦湛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手里提着装着牛奶和早餐的塑料袋,就这样淡淡地看着自己。“嗯。”“你生病了?”周燎还没回应,秦湛就走上前用钥匙打开了面前破旧的门。“……谁打你了?” 接吻吗秦湛推开了门,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周燎。对方叼着烟没说话,浑身充满了狼狈颓废,和平日里在学校风光无限的就像两个人,周燎脸上还泛着潮红,仔细看还有几丝淤迹。秦湛挨过很多打,所以他很清楚,这不是撞到的,而是手扇出来的。“进来吧。”周燎拖着行李箱,沉默地跟着进了门。“我饿了。”这是他进来后的第一句话,秦湛放下手里的袋子,垂下了眸。“吃面?”“好。”周燎坐在窗户前那个发皱翻皮但却擦得很干净的小沙发上,看着秦湛烧水时宽阔的黑色背影。“……你没去上课?”“课换时间了。”“哦。”两个人没再说话,过了半晌秦湛才又开口。“你知道我要上课,要是我没回来呢?”秦湛没问他为什么来。“我忘了,刚刚才想起,因为我今天也有课。”周燎吞了吞口水,他整个人窝在沙发里,“有点冷。”“你发烧了?”“……刚到b市就发烧了。”“吃药了?”秦湛把柜子里的毯子递给了他。“昨天输了液,飞机上也吃了。”“为什么今天回来了?”“因为不想在那。”“那就回来吧。”秦湛没问任何多余的问题,只是让他回来,周燎听着心脏猛跳了两下,最后才在激烈中归于秩序。他讨厌肮脏狭小的地方,但他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出租屋,这十几平方逼仄的空间,就像是他逃避的归属,目之所及都令人安心。他把刚刚燃灭的烟丢进了垃圾桶,随后拉开窗户,重新点燃了一根。每当他焦躁的时候,尼古丁就能抚平情绪。周燎夹着新点的烟,看着秦湛下面时卷起的袖子,手臂上还有新生的肉,增生看起来可怖又狰狞,如同他腰腹部一样。他很早之前就想问,但从来没有时机问出来。“秦湛。”“什么。”
“……你是不是自杀过?”过了半晌,他才等到厨台的人的答复。“怎么了?”“他们传你纵火自焚过……因为你有一个多月没去过学校。”周燎说话时,指甲不自觉地用力夹紧了香烟,像要撇成两截,“你的手臂也是……真的吗?”“都过去了。”“为什么你会自杀?”周燎并不理解,因为从进入到离开仓库,明明从头到尾最痛苦的都是自己,“为什么会纵火……”“没什么,都过去了。”“是因为我吗?”周燎吸了一口烟,突然问了出来。他看见面前的背影顿了一下,随后筷子又在锅里轻轻开始搅动。“不算,只是觉得没必要继续。”秦湛语气淡漠,就像在说一件和自己生命无关的事,“所以就做了。”周燎没问他什么意思,因为他觉得话已至此,秦湛说的每个字他都明白。对方和他以为的那般太平的在继续自己的生活并不一样。在离开仓库后的日子里,他们谁也没有好过过。“我也试过,但结果和你一样。”没死成。周燎说着自己先嘲讽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好事坏事。”“都过去了。”秦湛的语气很淡,他关掉了电源,把锅里的面和青菜挑进了有调味的碗里。“来吃吧。”周燎看着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拿出了牛奶和馒头:“你又吃馒头?”“怎么了?”“没什么…好奇你怎么长这么高的,明明条件也不是很好。”“不知道。”秦湛把锅里的沸水倒进了洗手池里,“你不是饿了吗,来吃。”耳边传来不知道哪户邻居洗衣机的震动声,周燎看着秦湛从回来就在忙碌的身影,他觉得脑子里像氤氲着一片雾,不知道拨开那片雾的背后是什么。“秦湛。”“又怎么?”“你过来一下。”周燎窝在沙发里,呼出了一口烟,语气却有点强制的命令。秦湛微微蹙了蹙眉,但还是往他这边走了几步:“你要拿什么?”隔着缱绻缭绕的烟雾,周燎看不清对方淡漠的眉眼,他夹着香烟突然玩味地勾起了嘴角。“接吻吗?”“………为什么?”“因为一个人生病很难受。”周燎深吸了一口烟,眉宇间带着点风流的戾气,在没开灯的阴影下,显得有些凌厉,“互相传染了,就好受一点。”“不要。”秦湛很冷淡地拒绝了他,周燎被拒绝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掀起眼皮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他刚要从嘴里吐出烟,却突然被人掐着脖子和下颌的连接处,整个人被迫扬起了头。很快两片温热的唇就碰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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