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嫁人瘾
一个月后……
玫果坐在院子里把玩着一张请柬,忍不住有些窃喜,那个银杏终是要嫁人了,总算可以不来纠缠瑾睿,窃喜之后又有点愧疚,人家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却在这儿偷着乐,实在有些不厚道。
瑾睿手中捏了本书从诊堂出来,见她正摊开那张大红的烫金请柬当着扇子扇风,扇了两扇,举起来对着光照了照。
自从人家把这请柬送来,她便一直在把玩,到现在差不多已有半个时辰,还乐此不疲,她玩得高兴,他却看着却心酸,每次见她对光看时,心里就一阵阵揪痛。
那夜向她提过治眼的事,她说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不过他却迟迟没有下手,他怕失手,毒针刺穴,是濮阳家失传多年的绝学,父亲鬼面苦心钻研,然刚摸到点门道便丧了身。
他这些年来也是苦研,不时在山里捉些小动物做试验,最近已有小成,但在人的身上却还不曾试过,而且玫果伤在眼部,比身体其他部位更是危险不知多少倍。
这毒有多霸道,他自己太清楚不过,不管是用量,还是插针深浅,又或是玫果体质稍有排斥,她这双眼就完全毁了,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她身边坐下,凝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自那晚以后,她脸上便多了许多笑。
玫果不知自己身边多了个人,仍孜孜不倦的反復将那请柬对着太阳的方向,她没告诉瑾睿,在拿到这张请柬时,无意中发现,对着光,能隐约看到一团红色,这是她醒来后,除了黑色以为唯一看到的颜色,这个发现让她狂喜,或者有一天,她能偷偷看到他……
瑾睿看了她良久,视线才从她脸上移到手中书册上,“人家出嫁,你就能这么开心?”
玫果正举着那请柬,听到他的声音,就象是正在作坏事的小孩被大人衣坊掌柜见他买下店中最好的喜服,又包了全套的红烛幔帐,十分不解,“睿大夫,您这是给谁备下的?”他不会听错传闻,睿大夫拒绝了银杏,银杏大哭一场后,答应了镇中第一富贾家的提亲,婚事也就在半个月后。
既然他不娶银杏,备这婚嫁东西有什么用处?
瑾睿看了看在店中东摸西摸的玫果,“我夫人嫌我娶她时,年纪太小,一切都是家中作主,自己没有感觉,让我重新补一回给她。”
玫果正摸着一个凤冠上珠子在玩,听了这话,耳根子滚烫滚烫的,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他就当了真,人家问起,他就理所当然的推到了她头上,好不厚道。
但那话的确是出自自己之口,无力反驳,只得立在那儿干笑两声。
瑾睿面无表情,看着伙计收拾他买下的东西。
掌柜愣了半天,自小由家中大人作主拜堂成亲,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曾见过后来再补多一回的说法,这位睿夫人着实胡闹,她年纪尚小,胡闹也就罢了,这位睿大夫竟然也就着她胡闹,对这位夫人当真是宠得没了谱。
掌柜夫人这时正好在店中,听了这话,长嘆了口气,“睿夫人真是好福气,遇上这么个疼爱自己的好夫君,我和我家相公也是娃娃亲,长了这么大,天天对着这些喜服,都不知自己穿上是什么个样子,这一生难免遗憾。”
玫果扬眉笑了,心里某一处瞬间塌了下去,对着掌柜夫人戏笑,“也叫掌柜的补你一回,反正你们这儿,什么东西都是现成的。”
掌柜夫人看了掌柜一眼,掌柜已年过四十,老脸一红,“我们一把年纪了,哪比得睿大夫和夫人风华正茂……”
掌柜夫人虽然觉得遗憾,笑道︰“我们孙子都有了,这时再补,人家只会当他纳小。”吩咐着伙计,把东西稳稳当当的给瑾睿送回家去。
玫果噗的笑了。
出了集镇,玫果被瑾睿拖着手,喜滋滋的跟在他身后,“你该不会是看见银杏成亲,后悔没答应娶她,所以才拿着我来过把瘾?”
末凡一脸怒容,“姓瑾的,她明明是想与我成亲的,你拦路插上一脚,是何居心?”
瑾睿望天,不理。
玫果架了腿看热闹,“pk,pk。”
末凡瞪了玫果一眼,“p就p,不许用毒。”
瑾睿接着望天,不用毒,做梦吧。
玫果见气氛不好,打了个哈欠,“昨天睡得晚,你们先打着,一会儿告诉我结果……”
两声怒吼,“不许走,哪能容你点起把火,拍拍屁股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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