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个吻
酒足饭饱的在农庄里混了一顿晚饭,唐景潇总算明白过来顾嘉诚为什么愿意来赴这场朋友之约。
肉都是最地道的散养动物肉,简单的烹饪过后,每一口都是唇齿留香回味绵长。
鱼是水库里刚捕上来的新鲜鲥鱼,佐以葱姜料酒在铁锅之中整条清蒸,每一筷子都能在齿间品出桃花春气来。
就连桌上不起眼的时蔬每一道都甘甜爽口,吃的唐景潇根本不舍得放下筷子。
闫老五见她如此捧场,笑意一直都挂在脸上。
他又从自己改造的酒窖里捧出来一壶好酒,热情的要给唐景潇满上。
唐景潇忙推辞说自己不胜酒力,恐浪费了闫哥的一番心意。
顾嘉诚已经在一旁给她解围,将自己的白酒杯递过来,示意闫老五给他满上,然后再递给唐景潇,示意她可以小抿一口,尝尝味道。
唐景潇推辞不过,只能接了杯子,小心翼翼的尝了尝。
酒刚入口,她的整个口腔都被辣得几乎要烧起来。
顾嘉诚在一旁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就着她方才碰过的地方自己也小酌了一口。
唐景潇的脸已经整个儿都烧了起来,呼呼的不断向外吐着热气,「这酒好辣。」
「哈哈哈哈……」
一顿晚宴吃到半夜,闫老五终于是尽兴了,放他们重归自由。
唐景潇因着抿了那一小口酒,整个人精神都有点儿亢奋。
顾嘉诚幷没有多喝,但周身的气场却放鬆了起来。
他自然的再次牵起唐景潇的手,领着她参观闫老五的农庄。自田埂里看不清的植被一路说到农场外围闫老五挖出来的小型鱼塘,这才鬆手问她,「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
「好。」
闫老五家的鱼塘幷不算小,或许为了满足自己的垂钓之趣,还有模有样的在鱼塘上头建了一个水泥的廊桥。
唐景潇半靠在上头,吹着晚风,皎白的月亮半悬在天上,叽喳不停的虫鸣随着夜风在无垠的夜色中浪潮般翻涌,她忍不住的闭上眼,感慨,「这是神仙般的享受。」
顾嘉诚轻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在她身边坐下,长腿随意的撑着地面。
「谢谢你今天没有开口惊讶闫哥的外表。」
唐景潇知道他要告诉自己闫老五的故事,睁眼,转头温柔的看他。
顾嘉诚难得现出几分惆怅,「闫哥在退休前是记者,被派去中东做报导。他性子拗,为了新闻什么危险都不顾。……腿是因为假装人质潜伏在恐怖分子的基地里被施加酷刑而废的,手是帮一个孩子挡被炮弹炸烂了的大楼窗框而伤的。脸……是在一次武装衝突时做前綫报导,直接被坦克擦着脸打烂了。」
唐景潇无法想像那是一种怎样的疼痛。
顾嘉诚又说,「我当时刚好在中东做国际人道主义医疗支援。中国在那边的医疗布置幷不充分。闫哥被送过来的时候只剩半口气在。我从没见过伤成他那个样子还意识清醒,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的伤者。就这么认识了。」
「嗯……」
唐景潇碰到了顾嘉诚的手,轻轻的覆了上去。
「你别看他这样,他因伤不得不回国之后,拿了国家颁发的各种奖章,也拿了国际普利策新闻奖。退休金够他随便找一个地方挥霍到老了,没想到,他把所有钱都捐了,找了自己家乡的一个小地方,就这么住了下来。」
「嗯……」
「我当时在停战区的医务所看到他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忽然没了生命,与死亡擦肩,我这辈子到底有没有什么遗憾。」
唐景潇笑的比哭还勉强。
「有吗?」
「有的。」
顾嘉诚温顺的点了点头。
「我会遗憾自己的抱负一个都没有实现,还会遗憾远在国内的父母,要白髮人送黑髮人。更遗憾我不能以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生命,让他们可以远离战争,无忧无虑,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天真快乐的生活。」
他吸了口气,像是在稳定情绪,很快又自嘲般的笑了起来。
「当时还很不争气的想,我还那么年轻,都没谈过恋爱,连喜欢的人的手指头都没碰到,这么早就英年早逝,岂不是太遗憾了。」
唐景潇很没节操的因顾嘉诚的话语破涕为笑。
「顾医生,你,思考的问题,嗯……都很现实。」
顾嘉诚自己也笑。
「你看。我也就是俗人一个,跟普罗大众也没什么两样。不过好在,我完完整整的回来了,也照着爸妈的意思在他们身边稳定下来。在你之前也见过不少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彼此对不上信号……」
唐景潇的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想抽开自己仍旧覆在顾嘉诚手背上的手,没想到顾嘉诚已经先一步将她的手给扣了下来,十指交缠。
「当时贝贝跟我说要给我介绍她朋友的时候,我原本没放在心上。那一天陪可可去吃烤鱼,刚巧碰到你。我就在想,这姑娘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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