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充满钝感,盯着他像两只深不见底的窟窿。达达利亚看了他一会儿,咬住嘴唇笑起来,眉眼弯着,睫毛因为忍笑一下一下发抖。
钟离眼角一抽,耳热一瞬:“你……”
达达利亚看着他道:“钟离老师,我爸妈今天吵架了。”
“……想都别想。”
钟离家简陋得要命,倒不是说他住的房子有多小,而是应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一点人味儿都没有。所有的器具像摆设,有的上面甚至积了一层薄灰,达达利亚用手一揩,刮掉大半。
“只有一间卧室,”钟离抱着毯子出来,达达利亚刚想客气一下,结果被砸个正着儿,“劳烦你睡客厅。”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婊子无情。达达利亚盖好被子,盯着钟离家又暗又灰的天花板。
他想家里会不会发现他不见,以为自己离家出走,然后心急如焚地报警。他想着想着,突然笑了。
看来自己有时候确实喜欢做梦。
达达利亚放空自己一会儿,还是睡不着。
他的思绪游荡着,荡到钟离身上。
现在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他刚刚见证自己的新老师被人操,转眼又住在人家家里。说不定此时起来推开房门,会见到一些香艳的场景——比如欲求不满的钟离用玩具玩自己。
达达利亚没敢想得太深入,胯下已经可耻地硬了。他迫切地想推开房门,像他看到的那些男人一样,把阴茎塞进钟离的屁股里。
他是我的老师。达达利亚痛苦地闭上眼睛。
更兴奋了。
于是他蹑手蹑脚下了床,做贼一样摸黑溜进钟离的房间。
达达利亚没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钟离睡得沉的像个死人。他尴尬地端着枪在人家床头站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出去。
仔细想想,把别人操醒确实不太礼貌。
“神经病。”
达达利亚前脚刚走,钟离窝在被子里嘟囔。
事实证明,钟离比达达利亚多的那十几年饭没白吃,脸皮厚得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经历了这种事情,以后还得待在这个班教学,达达利亚都替钟离觉得尴尬。可钟离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上课、下课、改作业。
他跟自习的时候热得慌,挽了一截袖口,露出白皙的腕骨。觉察到达达利亚在看自己,钟离对着他的眼神,解开几颗西装扣子,一副“再看下去我能当场脱光”的模样。
达达利亚白了他一眼。
他不会蠢到以为钟离在勾引自己,或许站在这个老流氓的角度,戏弄自己就跟逗狗一样,算得上是他一项新增的娱乐。
达达利亚罕见地不反感。
“你这次成绩怎么回事?”
钟离把成绩单拍在桌子上,喝了一口茶问道。他今天难得领口有点儿乱,隐约能窥见其中欢爱的痕迹。达达利亚眼皮一跳,他很想骂钟离能不能别穿着这身衣服跟别人出去乱搞,要不就别穿着来上班,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看你其他科目成绩还行,怎么就独独我这门考得一塌糊涂?”钟离放下茶缸,语气难得温和起来,循循善诱,“你是有什么难处吗?达达利亚同学。”
还是说你小子就是对我有意见?
“粗心了。”达达利亚老实回答。
钟离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拿起课本:“每个人都有失手的时候,这样吧,我抽查一下,看看你最近背诵情况怎么样。”
他翻了几页,念道:“欲买桂花同载酒。”
达达利亚接道:“我是钟离的小狗。”
钟离笑了,抄起教鞭要揍他。
达达利亚拔腿便跑。
他们追着绕过教学楼,钟离虽然岁数大,已经出了社会很长时间,但速度比起小年轻也毫不逊色,加上他腿长,在这场追逐战竟然没有落丝毫劣势。
他们到了另一栋楼区,跑着跑着,达达利亚停下来了。
见状,钟离也不追了。
“你怎么不跑了?”
达达利亚指着楼层高处:
“有人跳楼。”
李小和他的名字一样,渺小得像一粒灰尘。
他初中的时候考天空岛高中,家里报了不少补习班。他不算聪明的那一卦,死学死学终于分数擦着人家去年的录取边。出成绩的时候李小很忐忑,他家里人也忐忑,结果那一年没有放榜,也没公示录取分。
他只知道自己没录上。
这本来没什么,他本来就是擦边生,分数比去年高个一两分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但他到底有些不甘心,四处打听,发现班里一个考得不如他的录上了。
好巧不巧,人家还是最后一个录到的,十有八九占了李小的名额。
他没办法,就去上璃月的普通高中。
在高中念了两年,今年是最重要的一年,李小家里人告诉李小好好考,之前没上重高,这次争取考个好大学。
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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