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寄居在黑暗中的生物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那么简单。
“唔……”黑影咬紧牙关。
顾明月微微瞇眼,那对儿幽亮的血红色瞳孔一瞬间变得更加猩红刺目。
“渺小可怜的东西,听从我的命令,回答我的问题。”
随着顾明月的一字一句,黑影的整个身形都在半空中扭曲了,它呜呜啊啊地抽搐着,从喉咙中发出的每个音节都是从紧闭的唇齿间蹦出,听起来艰涩万分。
“在院里血……河里……怪物……传染病……”
黑影的声音极其痛苦,它的话语断断续续,很难令人理解其中的含义。
“母亲,让她归于平静吧。”若望忍不住开口。
黑影似是承受着巨大的阻力般,吃力地扭过头,朝着若望的方向啐了一口,声音里满是不屑。 “不……需要……你怜……悯我……呵……呵……”
它就连笑声,听起来也分外痛苦。
“回归黑暗的怀抱吧。”
顾明月五指轻轻抓握,然后慢慢收紧,黑影的声息戛然而止。
黑红色的血液如瓢雨般淅淅沥沥地落到地面上,在顾明月的身前聚成一汪小水洼,散发出腥臭的气息。
随后,它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在半空中分解,气化成浓黑的雾,四下飘散融入到了夜色里。
夜风徐徐,浮云流动,淡黄色的圆月从细纱般的云层里露出头来,银融融的月光银照亮了沉寂的林木。
顾明月蹲下身,以指尖沾染些许地面上的黑红血液,置于鼻下轻嗅,当即便皱紧了眉头。
若望踟蹰地站在她的身后,注视着那一滩腥臭难闻的液体,眼中不免带上了伤感。
“母亲听明白她的意思了吗?”若望小心地开口问道。
顾明月站起身,用一方干净的手帕仔细的擦拭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她和我们不同。”待指尖擦拭干净,她随手便把染血的手帕扔到了若望的怀里,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嚮往回走,继续道:“她不是人类,也不似血族,反而像是……”一种怪物。
“像什么?”若望把手帕悄悄塞到怀里,轻声问道。
“我并不清楚。”顾明月诚实地答道,她话锋一转,声音突然就柔和了下来,“若望,你和它曾经出生在一个村落,又是一同长大,若是想要留下点东西怀念过去,不用如此小心翼翼。黑夜太过漫长,怀恋记忆中的光明未尝不是一种慰藉。”
若望一怔,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吶吶道:“是。”待他回过神来,顾明月已经变成了远方的一个小黑点。他赶忙追过去,心绪起伏间忽视了隐藏在森林繁枝密叶处的一对儿幽深瞳孔。
那双眼睛贪婪地註视着顾明月的一举一动,投向若望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机。
寒鸦的鸣叫一声高过一声的在寂静的森林里突兀地响起,声音凄惨得令人毛骨悚然。那双饱含着残忍与不详的眼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在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在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连心底和天亮也都污秽了……教训我们除去不敬虔的心和世俗的情慾,在今世自守,公义,敬虔度日,等候所盼望的福,并等候至大的神和我们救主耶稣基督的荣耀显现……他是身荣耀所发的光辉……”
在房间的小窗前,失眠的夏布多里昂神父正披着毛毯坐在矮椅上借助着明亮的月光诵读圣经,他的神态虔诚祥和,声音柔亮清润,看似专心致志,实则心乱如麻,嘴里说的一词一句完全入不到心里去。
“……你们要行道,不要单单听道,自己起哄自己……你却要凡事谨慎,忍受苦难,做传道的功夫,尽你的职分……”
夏布多里昂神父读到此处自嘲地嘆了口气,无奈地合上厚重的圣经,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后准备开窗给室内换上新鲜的空气,然后便打算休息了,谁知刚刚推开窗户,鼻尖被一种微凉柔然的东西搔到发痒。他以为是随风飘来的羽毛,便伸手一抓,指尖触碰到了那凉软的东西,才知不是羽毛,反倒像是……髮丝。
夏布多里昂神父定睛一瞧,便确定了手中捏着的正是几根有着铂金色光泽的纤细髮丝。他的背脊处登时窜起阵阵寒意,连着头皮发麻,手臂上也激得汗毛直立。
如此高度的城堡上,哪里来的头髮?
头顶传来一声轻响,夏布多里昂神父僵硬地偏头向上看去,瞬间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浑身如坠冰窟。
在他的斜上方,顾明月正四肢紧贴着墙壁,如壁虎一般向上攀爬着。她显然也没有料到作息一项有规律的神父此时并未入眠,否则绝不会选择从靠近神父的这面墙上爬回房间,即便这是爬回她自己房间的捷径。
那双恢復成淡紫罗兰色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俯视着神父略显惊恐的表情,转瞬之间便爬到他的窗前,紧盯着他的眼睛用陈述的语气平静道:“你看到了。”
夏布多里昂神父的额头霎时布上了一层冷汗。
“公……公爵……夫人。”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惊惧到了极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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