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不伤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瞪着祝烽,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还带着无法掩饰的颤迹:「你,你不可能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祝烽淡淡一笑。
「怎么,你还真的以为,自己一直隐藏着,而且隐藏得很好?」
他这一笑,是显而易见的轻蔑和俯视,隻这一个表情,就将黎不伤十几年来积攒的信心和努力在一瞬间完全击溃。
南烟甚至觉得,他整个人好像都要随时碎掉一般。
他脸色惨白,整个人冷得像冰块一样,虽然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但颤抖的唇瓣和喃喃吐出的话语,已经将他此刻的溃败和无助描绘得一览无遗。
他不停的说着:「不可能,怎么可能……」
祝烽淡淡一笑:「看来,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掩藏得很好。」
他伸手轻轻的搔了搔眉尾,笑道:「其实,对普通人来说,你已经掩藏得很好。不管是你的身份,还是你的目的,这些年来,你都时刻谨记,却不肯轻易露出分毫。」
黎不伤抬头看向他,眼睛血红。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祝烽道:「只可惜——你遇到的朕的时候,年纪太小了。」
黎不伤眉头一皱:「年纪小?」
祝烽淡淡道:「你的年纪太小,虽然那个时候,你已经有了心机城府,可心机城府却太浅,浅到——你自以为隐藏得天衣无缝,却破绽百出。」
黎不伤的身子抽搐了一下。
就像是被人生生的在胸口打了一拳,一种令他厌恶的阵痛从心里蔓延开来。
他咬牙道:「我露出了什么破绽?」
祝烽道:「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一个连母亲临死前给她买一个馒头都买不起的孩子,是不可能精通骑射的。」
南烟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黎不伤。
他的脸色,也骤然惨白起来。
祝烽淡淡道:「那个时候,朕将你交给简若丞,让他和他的家人来教养你。而你——你太急于长大,也太急于学成,所以毫无保留的在他们面前展露了你的能力。」
「……」
「你的进步很快,没多长时间,就赶超了简老府上的学子。」
「……」
「那顾然是因为你诚心向学,但也是因为,你的底子很厚。」
黎不伤咬着牙道:「他,他们把这些都报告给了你?」
祝烽道:「是朕让他们将你的事情,不分巨细,全都禀报给朕。」
黎不伤用力的握紧了拳头,指骨都挣得咯咯作响,咬牙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祝烽冷冷道:「这些,不过是证实了朕之前的猜测。而你的身份,朕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怀疑——或者说,知晓了。」
南烟睁大眼睛看向他。
这,她怎么不知道?
黎不伤的身份,祝烽这些年来,连一个字都没透露过。
这个时候,黎不伤的眼睛都挣得发红,他抬起眼来,那双狼一般的眼睛恶狠狠的看向祝烽,带着一股嗜血的凶残,道:「你为什么会知道。」
祝烽道:「黎——不——伤。」
「……」
「你的名字,已经告诉了朕一切。」
顿时,南烟感觉到他的呼吸都窒了一下,而她自己的心也狠狠的沉了下去。
黎不伤,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
祝烽看着他,平静而郑重的说道:「朕说了,一切都是因为,你见到朕的时候,年纪太小,还做不到天衣无缝的隐藏,包括这个名字。」
「……」
「你觉得这个名字好像隐藏得很好,可朕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它意味着什么。」
这时,南烟也颤抖着开口:「黎不伤,黎——不伤——」
祝烽道:「你也终于明白了。」
「……」
「『黎』——是越国国姓『李』的谐音,而『不伤』,可以换一种说法——无伤。」
南烟慢慢道:「黎不伤,李无伤……」
她一边说着这个名字,一边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黎不伤那张英俊,却苍白,这个时候甚至有些惘然表情的脸。
「你叫,李无伤。」
「……」
「你是越国的……」
祝烽道:「他就是当年越国宫中大乱,传闻和皇后一起,被烧死在宫中的越国太子,李无伤!」
「……」
「如果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救了你,和你的母亲,也就是越国的王后,你们从那场大乱中逃了出来。但后来她却病死在了邕州,怕是你们逃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了伤,之后颠沛流离,加重了她的伤情,最终死在了邕州城内,死在了你带着那个馒头回去之后,对吗?」
他说这些话,脸上的神情也是冰冷的。
可口吻中,却带上了一点哀伤的气息。
甚至连南烟,听到这些原本已经知晓的往事,但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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