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过去。
轻声道:「妾只是——不想让皇上不高兴。」
「不高兴?」
祝烽像是冷笑了一声,但冷笑声中又好像带着一丝怨怼,说道:「你去看自己的女儿,朕为什么要不高兴?」
南烟也坐了下来,两隻手放到桌上,有些纠结的扣着自己的指甲。
她轻声道:「她,她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知道就好。」
祝烽像是终于等来了这句话,迫不及待的说道,南烟抬头看向他,却见祝烽像是气到不行的咬着牙,半晌才说道:「生个女儿没有半点像朕,全都像你!」
南烟道:「怎么就全都像妾了?」
祝烽咬牙道:「她的强脾气,不是像你是像谁?朕这辈子除了被你们母女两这样气过,还被谁这样气过?」
南烟不由得想起刚刚心平说起的,自己年轻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尚宝女官的时候,也敢在皇帝的面前争一个是非曲直,是啊,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不是就像如今心平在自己的眼里,又可恶又可气,而自己现在的心情,是不是也有些像当年祝烽的心情。
南烟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当年,皇上为什么一直留着妾呢?」
听到这话,祝烽更气了。
但又不好发作,隻恨恨道:「你说为什么留着你!」
南烟眨眨眼睛,再回想一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轻声道:「皇上是不是,舍不得?」
「哼!」
南烟笑得肩膀都在抽抽。
笑过之后,她的神情又渐渐的变得认真起来,轻声说道:「皇上半是舍不得,一半,是不是也是因为,妾跟皇上争执的那些,也有妾的道理?」
「……」
听到这话,祝烽的脸色也慢慢的变得郑重起来。
他看了南烟一眼,没说话。
而南烟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道:「妾虽然让皇上生气,但从来没有无理取闹过,不是因为皇上舍不得,而是因为妾所争是理,皇上才一直由着妾。」
「……」
「那,心平呢?」
祝烽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南烟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这一次皇上没有把她关起来,是不是因为皇上心里也觉得,她闹得,有她的几分道理?」
「……」
祝烽沉默了一会儿,冷冷道:「所以,你是要说,朕没有道理。」
「……」
「你是不是要说,朕杀了那些饥民,是朕无德?」
「……」
「又或者,你又要旧事重提,要说朕滥杀无辜,是个暴君?」
最后两个字听得南烟心惊了一下,她立刻站起身来:「妾不敢!」
「哼!」
祝烽冷笑道:「你也不用这么可怜兮兮的,你不敢?你敢的事多了去了,如今连你的女儿都敢跟朕闹,焉知不是你平日教导的结果。」
原本这话是比刀子还利,搁在前朝后宫都是要人命的,可南烟听着他这番话,却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又有几分傲娇的口吻,不全是责备;再看看祝烽的脸色,虽然也是生气,但那种生气,似乎离真正的震怒还有些距离。
她想着,干笑了两声的又坐了回来。
南烟说道:「皇上这话妾当不起。那女儿,也不是妾一个人生的啊。」
祝烽瞪了她一眼。
南烟道:「她好,自然都是皇上的,她不好,那都是妾的。」
祝烽又下死劲的瞪了她一眼。
他这一次过来,他身边的人倒还好,但贵妃身边的人都非常的紧张,一个个站在门外远远的听着看着,生怕贵妃一句话不对招来祸端,但如今看着两个人虽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却并不像是争吵,反倒有点像是家常的斗嘴,若水这才大着胆子端了茶和点心进来。
但她刚走到门口,南烟就过去亲自接过来,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都退下。
若水便出去招招手,外面的得禄他们和几个小宫女都散了。
南烟将茶水送到了祝烽的手边。
这时,祝烽突然道:「你为何不问?」
「……?」
南烟愣了一下,但立刻明白过来他这话的意思,不动声色的将那碟点心也放到他的面前,然后才轻声说道:「后宫又不能干政。」
祝烽冷笑道:「你平时问的时候少了?」
南烟抿了抿嘴,没说话。
祝烽道:「你是不想问,还是不敢问?」
看得出来,他是一定要一个结果的,南烟坐回到他身边,想了想,说道:「不是不想……」
祝烽微微挑眉:「不敢?」
南烟看着他的眼睛,也并不避忌,看了好一会儿,轻声说道:「也,不是不敢。」
俗话说,锦衣华服不必追打野狗,位高权重的人做事更是要谨慎小心,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可这种念头在南烟心里却好像从来都没用处,细细想来,这些年来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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