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看着他,原本刚刚谈起蜀地的事情,眼角眉梢还都是喜色,而这一刻,他的身上已经透出了沉沉的杀气。
虽然不知道他所谓的「挖出大的」是指谁,但南烟也隐隐感觉到,那就一定会是一件大事。
甚至,对于祝烽平定整个西北,会有莫大的影响。
不过,露出那样的杀气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祝烽的脸上又恢復了平静,还微笑着看向被自己弄得神情凝重的南烟,微笑着说道:「不论如何,等到消息回来再说。」
南烟点点头。
两个人便没有再说话,隻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
过了好一会儿,祝烽都有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怀裏的人发出了一声长嘆。
他低头看着南烟:「好好的嘆什么气?」
南烟轻声说道:「也没什么,妾只是突然想到,就算皇上把东察合部的人解决了,把整个西北都平定了,可天下就跟大海一样,哪有彻底风平浪静的一天呢?」
祝烽半眯着眼睛,道:「所以,当皇帝的人,一天都不能鬆懈。」
「……」
「否则你以为,当皇帝就是每天看人跪在脚下耍耍威风,来后宫晃荡两圈看看美人?那是市井民间哄人的话本子上的故事,别信那个。」
南烟道:「谁信那个?妾只是觉得,皇上太辛苦了。」
说着,抱着他的腰,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
看到她这样,祝烽一颗心也软了下来。
他微笑着抱紧了南烟,道:「有什么辛苦的?朕既然坐上这个位置,就准备好了辛苦,没得明知会辛苦,坐上来还嫌辛苦的,那是矫情。更何况——」
他说着,微笑着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南烟的额头:「还有你呢。」
南烟喃喃道:「妾自然是一直在的。」
祝烽笑着,又眯起了眼睛,昏昏沉沉的刚要入睡,却听见怀裏的南烟又问道:「对了皇上,跟踪那个俘虏的人,如今该有消息回来了吧?这都多少天了?」
祝烽也不睁眼,隻慢慢说道:「快了。」
看他已经困得不行,南烟便不再说,隻静静的靠着他,不一会儿,两个人就都睡着了。
虽然祝烽说「快了」,一转眼过了两天,仍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早上,一向不紧不慢的他在坐下用早膳的时候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道:「锦衣卫可有消息传回来?」
南烟正拿着一隻碗盛粥,听见这话抬头看了一眼。
小顺子摇头道:「回皇上的话,还没有。」
祝烽微微的蹙了一下眉头。
南烟见状,立刻问道:「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祝烽从她手裏接过碗来,平静的说道:「出不了什么事,大不了就是跑远了。没事的,快吃饭。」
见他这样,南烟也不好多问,自己便也拿起碗筷吃起来。
用过早膳之后,祝烽便留在屋裏看书,南烟在一旁拿着扇子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正在这时,小顺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说道:「皇上。」
祝烽也不看他,隻问:「什么事?」
小顺子道:「陈大人来报,那个叫朝鲁的犯人像是快要不行了。」
「什么?」
一听这话,祝烽立刻放下了手裏的书,皱着眉头从卧榻上下来,问道:「怎么回事?朕不是让他们派人过去好好看着他的吗?」
看着他?
听到这话,一旁的南烟有些疑惑。
那个叫阿古拉的儿子已经逃走了,锦衣卫也跟着,为什么祝烽还派人看着这个叫朝鲁的父亲?
她也急忙起身跟在祝烽的身后:「皇上,妾也去看看?」
祝烽回头看了她一眼,隻点了点头,便带着她和小顺子一起往外走,刚走出内院就看见陈紫霄皱着眉头站在外面,一见皇帝走出来,立刻道:「皇上。」
祝烽问道:「怎么回事?」
陈紫霄道:「自从那个阿古拉走了之后,微臣便依照皇上的吩咐,派人偷偷的盯着那个朝鲁,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给他治伤。只是,之前为了作戏,行刑都是真的打,他身上的伤很重,加上之前作战被俘的时候受的伤一直没好,又在水牢泡了那么久,这几天一直低烧不退,今天看着,浑身烧得滚烫,叫也叫不醒,像是要撑不住了。」
「不行!」
祝烽冷冷的说道:「不管怎么样,都得保住他。」
他这话并没有任何威胁的字眼,可在场的所有人听从到了每一个字裏夹杂着的危险的气息,众人也毫不怀疑,若那个朝鲁真的死了,只怕皇帝真的要大发雷霆,那这裏的人怕是都要倒霉的。
南烟在一旁更加疑惑了:「皇上,为什么一定要保住他?」
祝烽看了她一眼,这个时候也来不及回答,隻说道:「看了就知道。」
说完,便继续往外走。
南烟匆匆的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就到了水牢。
这裏倒是南烟没有来过的地方,一闻到下面的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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