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道:「还有一件事,朕差点忘了。」
南烟原本以为他都睡着了,结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给吓了一跳:「皇上你还没睡着啊?」
祝烽睁开眼睛来,对着她笑了笑。
南烟嘆了口气,便索性坐到卧榻边上挤他,祝烽倒也乖乖的往裏面挪了一些,南烟手上的团扇一阵一阵的把凉风扇到他脸上,倒是格外的舒爽。
南烟问道:「皇上又想起什么了?」
祝烽道:「仁孝皇后——太子的孝期已经过了。」
「嗯?」
一听这莫名其妙的话,南烟先还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立刻回过神来。
之前祝烽在太子府的时候,就曾经公开的跟顾亭秋提过两家的亲事,只是那个时候,太子的孝期还没过,不能正式赐婚,只是算把顾期青给定下来了,但现在,太子的三年孝期已过。
所以,成亲的事情就可以考虑了。
南烟自然也是非常乐意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喜闻乐见的事,于是笑着说道:「皇上打算给他们办了?」
「办了吧。」
祝烽伸了个懒腰,将两隻手交叉枕在脑后,慢慢的说道:「太子也大了,如今还在外头开府,若再不给他娶妻,难保他身边会有些不成器的带着他去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皇上太小瞧人了,太子可是正派的人。」
「再正派的人,也难保身边的人。」
「……」
「而且,顾期青的年纪也不小了,朕给人定下来又一直不办,不是拖着人家嘛。」
「这倒是呢。」
「所以啊,赶紧办了吧。」
祝烽说着,看了她一眼,笑道:「你一边是长辈,一边又是姐姐,这件事朕交给你,你可是责无旁贷啊。」
南烟也笑了起来。
本来,太子大婚这种事应该是交给皇后去做,既然仁孝皇后走了,而她身为后宫的众妃之首,的确就是责无旁贷了。
她想了想,说道:「既然皇上要妾来办,那就别怪妾大手大脚的。」
祝烽道:「怎么?你要大办?」
南烟道:「太子大婚,本来就不能太寒碜,更何况,之前剷除祝成瑾及其叛党的事,也的确让国中的老百姓都惶惶不可终日的,皇家也需要这么一件大事来热闹热闹,让老百姓看着高兴,也开心。」
祝烽点头道:「这倒也是。」
但他想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现在国库可没有那么富余,你手脚也别太大了,铺张奢靡之风一起,就拦不住了。」
南烟道:「前两年,皇上不是还说不差钱吗?」
祝烽道:「钱可不就是这两年花出去的吗?」
「花哪儿去了?」
祝烽翻了她一个白眼,索性坐起来掰着手指头跟她算:「出使西域,虽然是带着商队过去的,可朝廷不可能一分钱不出吧?顾以游跟佟斯年带的那些东西,难不成不是钱?而且,朕也让他们沿途在西域各国多购买一些这边没有的香料,良种马,这些都是费钱的。」
「这个妾知道。」
「叶诤走,也得花钱,朕多给了他一些。」
南烟也翻了他一个白眼。
「哼!」
两口子就像民间夫妻到了岁末算着家裏的用度花销,你嫌我花得多,我嫌你花得多,事实上除了这两笔大的,还有一笔更大的,就是为了剷除祝成瑾,南方所付出的代价,金陵城经历的那一段日子的大洗劫,可以说是元气大伤,包括附近扬州府那些地方,也都受到了波及。
重新修筑金陵城墙,包括安抚百姓,减免赋税。
这些东西都是说起来好听,但做起来就是挖朝廷的肉,祝烽咬咬牙咽下去了,苦果自然就得自己吃。前朝如何南烟没问过,后宫这边的消暑费比以往少了一半,后宫这些娇滴滴的娘娘们怨声载道,连宜妃黎盼儿都跟南烟抱怨了几句。
其实,南烟自己也是,这么热的天,她这宫裏连个冰盘都舍不得放。
提起没钱这种事,全天下的人大概也都是这样焦头烂额的,两个人算了半天,热得满头大汗,南烟急忙拿起团扇来又是一阵扇。
她想了一会儿,终于说道:「皇上,要不这钱,就别从国库出了。」
祝烽抬手擦拭额头上的汗:「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南烟笑道:「皇上不是天子吗?」
「嗯……?」
祝烽一脸戒备的看着她。
南烟笑道:「妾的意思,要不这钱,就皇上和妾一起出了吧。」
祝烽道:「朕没钱。」
南烟立刻拿肩膀撞了他一下,把祝烽差点撞得跌回去,笑嘻嘻的说:「皇上别骗人啦,妾知道皇上有个小金库的,那钱放着不也是放着。太子殿下成婚这么大的事,办得寒酸了,人人笑的不是太子,倒是要笑皇上夹手夹脚的。」
祝烽瞪了她一会儿,道:「你出?你有钱吗?」
南烟笑着说道:「皇上过去给妾的赏赐,妾又没什么用处,一直都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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