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祝烽,哑声道:「所以,我对皇上来说,其实只是一个,一个赎罪的工具?」
祝烽立刻道:「当然不是。」
叶诤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那我是什么?」
祝烽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你什么也不是,你是叶诤。」
「……」
「你是朕的叶诤。」
这句话,本也没什么意思,可叶诤一听到,眼睛忽的一下就红了,像是被祝烽炽热的目光烫得有些受不了,他下意识的将脸偏向一边。
「叶诤,」
这两个字,祝烽喊得心力交瘁,他沉甸甸的说道:「朕不知道,祝成瑾是怎么跟你说的,但,既然你选择了回来,朕相信,你的心里是明白的。你的哥哥,他受了朕的连累身死异乡不假,而朕的这条命,也的的确确,是他用他自己的命换来的。」
「……」
「若朕不是皇帝,没有以一人之身牵连江山社稷,你若要拿走这条命,朕也绝无二话。」
叶诤抬眼看向他,目光闪烁得,好像随时都要碎掉。
祝烽道:「朕的命,不能给你。」
「……」
「除了这条命之外,任何的东西,你要,朕都给你。」
叶诤眼睛红红的看着他,过了许久,忽的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点彷佛是尖锐的讽刺,又好像还有一点深藏不出的东西,轻声说道:「皇上这样,我不习惯。」
祝烽的目光却紧追着他的眼睛,慢慢道:「但那你跟了朕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朕会说得出来的,就是真的。」
「……」
「你也不应该不习惯。」
「……」
「这么多年,朕的软肋是越来越多,但你,一直都是。」
「……」
「如果可以让我们之间回到从前,什么样的代价,朕都可以付出。」
叶诤的目光闪烁得更厉害了。
他看着祝烽,重复了一遍:「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付出?」
祝烽道:「对。」
说这个字的时候,他虽然无比的坚定,内心却也是忐忑的,身为皇帝,作为这个位置上的人,即便自己有软肋,都不能轻易的让人抓住,这是他们这种人生存的本能。可现在,他却好像将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暴露在了叶诤的面前。
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哪怕用一根软刺,就要他的命。
但他还是问:「你要什么?」
「……」
叶诤静静的看了他很久,不知为什么,若是过去,意气风发又性格刚毅的祝烽如果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要么是觉得自己在做梦,要么听到了回去做梦都能笑醒,可现在,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他却隻觉得难受。
不是为叶荃难受。
而是为眼前这个人的做小伏低难受。
他挣扎了很久,才哑声说道:「皇上不要这样。」
「……」
「我,我什么都不想要。」
「叶诤——」
「皇上,」
叶诤不等他的话说完,便抢着,红着眼睛道:「皇上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也是想得很清楚的。」
「……」
「既然都想得这么清楚了,又怎么会想不到,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
「我不可能当哥哥的死从未存在。」
「……」
「但,我也没办法恨皇上。」
「叶诤……」
说到这里,叶诤又苦笑了一声,抬头看着祝烽:「我不仅没办法恨皇上,我大概,还得感谢皇上,更要感谢我的哥哥。」
「……」
「若没有他,皇上不会从军营里那群人的手中找到我,救下我;而皇上救下我之后,一直将我带在身边教养,我有今天,全都是靠着哥哥的荫庇和皇上的照拂,若不是你们,我现在,恐怕连尸骨都烂透了。」
「……」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没有办法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跟过去一样留在皇上的身边。」
一听到这话,祝烽的胸口好像被扎了一把刀。
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哑了:「叶诤。」
叶诤接着说道:「但,我也得报答皇上,报答皇上这些年对我的照拂。」
祝烽看着他,眼睛都红了:「你一定要跟朕算得这么清楚吗?」
叶诤低下头去。
沉默了许久,然后说道:「我知道皇上这些年来为了祝成瑾的事情非常的伤脑筋,这一次,几乎用了金陵城做代价,虽然是剿灭了他的大部分势力,但他人还是跑了。」
「……」
「只要这个人还在,始终都是一个祸患。」
「……」
「这些日子,我查了查他沿途停靠的港口,让各地的官员把他的行踪和在岸上补给的人跟东西都收集上来,我推测,他是打算往西走。」
祝烽的眉头一皱。
「什么?」
叶诤看着他,脸上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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