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点离间的手段放在老夫这裏,还不够看。」
「……」
南烟的脸色僵了一下。
她跟在祝烽身边那么长的时间,再说对军事一窍不通自己都不信;但身为女子,也不可能真的上阵杀敌,或者沙场点兵,她能做的,就是发挥女人的专长。
女人心细,而且,在宫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最会察言观色。
在敌人的内部製造矛盾,四两拨千斤的消除自己面前的危机,这是她最擅长的。
也就是离间。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点小心思,居然被骆星文一眼就看穿了。
看到南烟变了脸,骆星文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笑意,甚至都没有怒意,隻盯着她,像盯着一隻利爪下的小猎物一样,慢慢悠悠的说道:「你不必担心。」
「……」
「老夫那天没有戳穿你,此刻也不会动你。」
「……」
「老夫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很聪明,但,你没有自己想像中那么英明。至少,你还比不过祝家的另一个贵妃。」
听到这话,南烟的脸色又是一沉。
秦惜兮。
这已经是第二次,骆星文有意的在她面前提起秦惜兮了,好像是在暗示着自己跟这位秦贵妃之间千丝万缕的关係。
南烟正色看着他:「老爷子一直在提这位秦贵妃,她跟我,到底有什么关係?」
骆星文笑着说:「你既然已经是司家的女儿,那这个关係,还需要老夫来说吗?」
「……」
「老夫说这些只是想要告诉你,她跟着我们兄弟出生入死,见过的世面,甚至经历过的生死,可要比你多得多。」
「……」
「她的手段,也都是我们练出来的。」
「……」
「所以,你这一点手段,大可不必拿到老夫面前来。」
「……」
「老夫不动你,自然有老夫的理由,可你若动得过分了,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南烟蹙了一下眉头。
说得也是。
她的手段在宫裏对付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娘娘们,或者一些普通的鸡鸣狗盗的确是绰绰有余,可骆星文是什么人,当年跟高皇帝争天下的,盘踞在星罗湖数十年连朝廷都拿他没办法,自己在他面前耍花招,大概真的是班门弄斧。
不过,正是如此——
南烟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如此,那老爷子不戳穿我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骆星文看着她,也微笑。
但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种微笑要显得神秘得多。
慢慢说道:「贵妃,你既然已经要离开星罗湖,那就把你的心思和你的眼光,都放到外面去。」
「……」
「这裏,已经不重要了。」
「……」
「接下来你要看到的,和你要面对的,才是你得花力气的事。」
南烟的眉头一拧。
他这话,什么意思?
这星罗湖,一直都是他们天罡连环坞的屏障,也同样是祝成瑾这么多年能成功的隐匿在祝烽眼皮子底下,并且不断的给他製造麻烦还能全身而退的手段,这一次,就是因为知道他们都在这裏,为了破除这个屏障,南烟才以千金之躯冒这么大的风险,进入星罗湖。
甚至可以说,在那之前,在她的脑海里,星罗湖就是接下来朝廷和这些人的战场。
这个地方,当然重要!
可是,骆星文居然会说,这裏已经不重要了。
他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故意说这些话来扰乱自己的思绪?
想到这裏,南烟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这位老人家仍旧笑眯眯的,身上丝毫看不出当年横刀立马,纵横天下的气魄,反倒隻像个普通的,随处可见的老头子,笑眯眯的跟自己闲谈一般。
若他不是乱说,不是来扰乱自己的思绪。
难道是说,祝成瑾真的要带着这些人马去血洗下江镇,还是说,祝烽真的,真的已经——
南烟隻觉得脑子裏又是一阵混乱,太多的想法一瞬间衝上来,彷佛潮水一样将她吞没。
几乎让人窒息。
就在她思绪万千的时候,身后的船上已经有人在催促,听福也小心的走过来:「娘娘,要出发了。」
南烟再抬头看了一眼骆星文,只见这位老人对着她,轻轻的摆了摆手。
看样子,是已经什么都不会再说了。
南烟只能咬了咬牙,转身便要让听福扶着自己上船。
可就在她刚要登船的时候,一个人从船上下来,与她擦身而过,走到了骆星文的面前,拱手行了个礼。
「义父……」
南烟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将她送入星罗湖的那个陆临川。
听到他叫骆星文「义父」,南烟微微有些惊讶的睁大了双眼。
其实在来的路上,她多少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只是船夫的年轻人身上有一些不同寻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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