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了!
周围那些原本还说说笑笑,商量着明天就可以下河捞鱼补贴家用的事的老百姓们,突然听到这句话,都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问到底是哪裏着火了,急忙往回跑去。
水火无情,他们又都出来了,谁知道烧的是不是自家。
他们几个自然也混在人群里往前走。
一边走,祝烽一边压低了声音道:「他们几个呢?」
黎不伤一听,急忙上前,也轻声说道:「老爷放心,都已经退出来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祝烽点了点头。
走了没一会儿,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前方的火光,正是恆生行在河边不远处的小河仓,此刻火光衝天,浓浓的黑烟伴随着火焰翻滚而直衝上天,迅速与漆黑的天幕融为一体。
一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呆了。
恆生行的小河仓,竟然着火了!
大家都不敢相信,而恆生行的人已经飞扑着上去救火,大桶大桶的水往火焰上浇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可火势仍然一点不见减小。
一些村民也都纷纷上前去帮忙,不一会儿,这裏的大小通道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南烟接连被人撞了几下,也皱起了眉头。
祝烽也看到了,急忙伸手护着她,两个人走到高处,祝烽说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去前面看看。」
南烟道:「夫君,你要小心。」
「放心吧。」
他说着,拍了拍南烟的手,便转身往前走去。
他们的身份并没有暴露,加上这几天锦衣卫已经把这个小镇的基本情况都探听清楚了,除了那个恆生行之外,下江镇上并没有其他的危险,所以,哪怕祝烽过去,也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这场大火对他们太重要了,南烟站在堤岸上,看着前方衝天的火光,还是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时,身后传来了黎不伤低沉中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你,还记得这裏吗?」
「……?!」
南烟一皱眉,转过身来,只见黎不伤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既然祝烽离开了,南烟的身边又没有别人,他自然是要留下来保护贵妃的。
可是,一看到他在身侧,南烟的神情,比起一个人的时候更沉重了一些。
尤其,他刚刚说的话。
南烟道:「你说什么?」
黎不伤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因为前方的河仓起火,衝天的火光也映在了他的眼中,让那双平日裏看上去冰冷,甚至没什么温度的狼眼,此刻彷佛也燃烧着一簇火焰。
对着南烟,释放出了所有的炽热温度。
南烟皱着眉头:「你说什么?」
黎不伤低头看着她,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再看向她,道:「你,还记得这裏吗?」
「……」
这话,让南烟更疑惑了些。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像是说他们来过这裏,可南烟实在不记得,自己过去什么时候到过下江镇,而且是跟他一起。
她说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黎不伤的目光又闪烁了一下。
那样子,像是一头受伤的狼,有一点嗜血的残暴,又有一点被逼到绝路的可怜。
半晌,他长出了一口气,像是承认现实一般,说道:「我也知道,你肯定忘了。」
「……」
「那个时候的事,你一定不记得。」
「……」
「不想记得。」
南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一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黎不伤抬头看着她,慢慢说道:「我们曾经来过这裏,当然,不是下江镇,可是,也就是在着附近不远。」
「我们?」
南烟更疑惑了一些:「我,跟你?」
「是。」
「……」
南烟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想起来,当年——也就是自己跟随祝烽到金陵城,开启大慈恩寺,祭奠高皇帝和孝慈皇后的那一次,但自己因为大慈恩寺之乱,失去了腹中的孩子,祝烽一怒之下,让自己跟车伴驾,在饱受煎熬的时候,黎不伤趁着夜色将她劫走。
南烟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是说——」
黎不伤道:「就在这附近。」
「……」
「那天晚上,我安排的船,想要带着你离开,那艘船……就是停靠在这附近的。」
南烟的手脚一下子都冰冷了起来。
原来,那一夜,黎不伤将自己劫走,竟然就是在这附近——当时她被折磨得狼狈不堪,被劫走之后,也是慌乱无比,根本没有留意过他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安营扎寨,又是在什么地方被黎不伤劫走。
但仔细一想,被黎不伤劫走之后,他们又遇到了那个神秘人。
似乎那个地方,就是离星罗湖不远的。
原来,竟然是在这裏吗?
那一夜,或许不算什么,毕竟早已经过去,可对她和黎不伤的关係而言,那一夜,绝对是最重要的一夜。
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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