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互不相欠,就是不想来生,再相见。」
「……」
「你,自己了断吧。」
说完这句话,祝烽一头扎进了雨幕当中。
冰冷的雨,好像无数的利箭打在他的身上,更几乎要刺穿他的身体,祝烽头也不回的走在雨中,这时,听见身后那幢漆黑又破旧的房子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痛哭。
那哭声,好像一个人的灵魂,在泣血。
哪怕再坚强,哪怕再是强撑着,可到了这一刻,他终究还是有些撑不住了。
高大的身子摇晃着,就像一座玉山即将倾倒。
「皇上!」
就在这时,前方漆黑的雨幕当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撑着油纸伞正匆匆的往这边走来,一看到他,立刻衝上前来。
一把抱住了他。
「……」
祝烽满脸是雨,冰冷的雨水沿着他消瘦的脸庞流淌下来,好像许多年都没有过的泪。
他抬眼,就看到了最能让自己放下心防的那张面孔。
此刻,正焦急又心疼的看着他,高举着手中的纸伞撑到他的头上,甚至,还一把抱住他,想要给他一点温暖似得。
闻到她身上熟悉的味道,祝烽微微的一颤。
「南烟……」
他们之间,很少有这样的情况,是他看上去如此狼狈,而南烟却彷佛是来拯救他的人。此刻,那瘦弱的手臂甚至环过他壮硕的身体,要将他揽入怀中,用力的抱紧。
其实,也只是抱住了他而已。
但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属于她的体温和味道,还是让祝烽从地狱深处撕扯回了自己的一点灵魂。
「南烟……」
他想要说什么,但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反倒是南烟,一脸焦急的神情看着他:「皇上,你真的在这里?!」
祝烽低头看着她。
脑子里,心里,一片混乱,祝烽哑着嗓子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明明交代她,让她去处理凌善思的事。
南烟说道:「妾已经处理了凌贵人,原本只是想看看皇上有没有安寝,但是听说皇上不在寝宫,御书房也没有人。妾,妾担心皇上出事——」
说着,她越过祝烽的肩膀,看向他的身后。
虽然秦若澜进入冷宫之后,她没有再来过这里看她,但这个时候,她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轻声道:「皇上,你,你是来,来赐死她的?」
「……」
祝烽的脸色,在冷白电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苍白。
几乎全无血色,好像整个人身体里的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他下意识的伸手,推了南烟一把。
「你回去!」
「皇上!」
「这里没你的事,回去!」
「皇上!」
南烟被他推得趔趄了一下,却并没有被推开,反倒上前一步,索性将手中的伞丢到一边,然后紧紧的将祝烽被雨淋得湿透而冰冷的身子抱住,说道:「我已经来了!」
「你——!」
祝烽咬着牙,似要发怒,而南烟却丝毫不惧怕,一双眼睛被冰冷的雨淋得发红,死死的瞪着祝烽,说道:「我知道皇上要做什么,也知道你在顾忌什么。魏王今晚不在宫中,皇上根本不必担心,再说了——」
她揽着他腰的手用力了一下,细瘦的胳膊用力的锢住了祝烽的腰。
好像要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虽然,以体格而言,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她目光中前所未有的坚定,却在这一刻,生生的压过了有些闪烁不定的祝烽,她说道:「难道皇上为我做的这些事,我还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吗?」
祝烽低头看着她。
这一刻,南烟一隻手揽紧了祝烽的腰,一隻手握紧了他冰冷的手,那双被雨水侵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竟让祝烽第一次有了一种被人製住的感觉。
雨水沿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到了南烟的脸上。
那雨水,竟是温热的。
南烟的呼吸一窒,而这时,祝烽对着她笑了笑。
那笑容,好像带着深深的伤痛,只看了一眼,南烟都感觉到,他的心里,像是在滴血。
这一刻,哪怕一个字都没有说,可南烟已经完全明白了。
她用力的抱紧了怀里这个高大壮硕,从来都是她的依靠,在任何时候,都是她在汲取他的温暖和力量的男人,现在,也许应该是自己给他依靠的时候了。
她抱紧了他。
轻声道:「没事了,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就在她紧紧的抱着祝烽,恨不得将全身的力量和温度都渡给他的时候,玉公公从旁边走了出来,刚刚一阵瓢泼大雨突如其来,淋熄了他手中的灯笼,他只能到那一边的屋檐下躲着,将怀里的火石拿出来重新点亮灯笼,听着这边的动静,赶紧冒雨过来,没走几步,灯笼又被雨水淋熄了。
一看到贵妃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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