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宫一片黑暗,好像笼罩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罩子,只有南烟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有一点光,是听福提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
虽然只是一点微弱的灯光,可在这个时候,却有一种耀眼的,彷佛要将周围所有黑暗都尽数驱散的感觉。
不一会儿,他们走到了后宫中一处极偏僻,极寂静的所在。
大门紧闭。
南烟对着前方抬了一下下巴,道:「去叫门吧。」
这一次若水跑得很快,她走上前去,在紧闭的大门上砰砰砰的敲了几下,立刻就听到裏面一阵慌乱的动静。
显然,平时的后宫是不会有人在这么晚来这裏的。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一线。
一个宫女冒出半个脑袋,往外看了一眼,怯生生的说道:「谁啊?」
若水道:「贵妃娘娘来了,开门!」
「……!」
那宫女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去,都顾不上开门,倒是若水,一把将大门推开,听福立刻带着人走了进去。
裏面的粗使宫女也都惊醒了,急忙走过来,一看到是贵妃驾临,吓得纷纷跪下。
南烟淡淡道:「都獃着别动。」
说完,抬头往裏走去。
房中传来了一阵响动,是有人穿上鞋走路的声音,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南烟走过去的时候,房门刚好打开,一个清瘦的,隻胡乱披着外衣,连头髮都睡得有些蓬乱的身影站在裏面,有些惊惶失措的看着南烟。
「娘娘……?你,你怎么来了?」
若水立刻说道:「大胆,见到贵妃娘娘还不叩拜行礼?!」
那人一惊,急忙跪倒在地:「妾拜见贵妃娘娘!」
房内一片黑暗,甚至都看不清这个人的形貌,不过,当南烟慢慢走上前去的时候,听福也急忙提着灯笼上前,微弱的灯光照在了那人苍白的脸上,也将她脸上惊惶失措的神情映照得一清二楚。
南烟低头,看了看她消瘦的身影,再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床铺,连帐子都斜斜的放下来,显然是已经睡着了,被自己惊醒的。
南烟微笑着说道:「凌贵人,吓着了吧。」
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姚莹离开之后,独自住在静怡轩中的贵人凌善思。
她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脸无措又惊惶的表情,轻声说道:「妾不知道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请娘娘恕罪。」
南烟微笑着说道:「这算什么罪呢?」
「……」
「是本宫突然前来,扰了你的清梦才是。」
虽然这么说着,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反倒迤迤然走到桌边坐下,那自在的神情,好像这个地方是她的永和宫一般。
若水更是立刻走进去,点燃了房中的几处烛台。
立刻,静怡轩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
灯光照亮了这个简单朴素的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自然,也照亮了南烟身边的那张桌子。
桌上,摆着一些笔墨纸砚。
显然是用过,但是,纸上雪白,什么都没有。
南烟笑道:「看来,凌贵人也是个识文断字的人,平时,喜欢吟诗作画?」
「不,」
凌善思轻颤着,立刻说道:「妾,妾只是些许认得几个字,闲来无事,写一点东西罢了。」
「写一点东西?写的是什么呢?」
「……」
「本宫看你这裏摆着文房四宝,却没有你的墨宝啊。」
「也,也没什么好写的。」
「没有什么好写的?不是吧?」
南烟微笑着看着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到袖子裏,拿出了一张迭好的纸,慢慢的展开,说道:「这篇情真意切的悼文,难道不是你写的?」
跪在地上的凌善思身子有些发僵。
她低着头,披散的头髮遮住了脸上的表情,在没有人看到,甚至连灯光也照不明的地方,她的脸上冷汗潮出。
南烟道:「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若水立刻接过那张纸,送到了她面前。
凌善思的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可那张纸,和纸上的字,还是硬生生的摆在了她的眼前,南烟道:「是你写的吗?」
凌善思轻声道:「……是。」
南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丽嫔果然没有骗本宫。这一篇悼文,是你『闲来无事』,突然提出为正在丧仪期间的皇贵妃所写的悼文,内容一模一样,因为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想的,而你跟她各自写了一份。」
「……」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两拿错了对方的,你的收在她的身上,而她的,收在了你的身边。是吗?」
「……是。」
「所以,那天在几筵殿,皇上捡到的那一篇悼文,虽然是丽嫔所写,却是你『遗落』的,是吗?」
「……是。」
「原来如此,」
南烟对着若水使了个眼色,若水将那篇悼文重新奉到了她的手裏,她拿着那篇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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