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云礼低着头,沉声说道:「娘娘,这个卷宗,微臣等自然是要看的!」
南烟低头看了看他。
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要看,那就起来看吧。」
几个老臣又对视了一眼,便告罪,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其他的那些大臣,既没有接南烟的话,也不敢冒失的上前来看视卷宗,仍旧跪在地上。
葛云礼他们几个接过卷宗,翻开来看。
一看之下,几个人都皱起了眉头。
南烟冷冷道:「看完了吗?」
「……」
几个人没有说话。
南烟道:「看完了,就把卷宗还给本宫。」
说完,她抬起一隻手来,示意他们将卷送还给她。
拿着卷宗的葛云礼却并没有要将卷宗还给贵妃的意思,反倒捏紧了手中的卷宗,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娘娘,微臣对这卷宗上的东西,还有疑问。」
「哦?」
南烟微微挑眉:「葛大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儘管问问你的部下。」
说完,她用目光看了身后的阮恆舟一眼。
阮恆舟立刻上前一步。
但葛云礼连看也不看阮恆舟,仍旧对着南烟,说道:「不,这个问题跟大理寺少卿没有关係。微臣要问的,是贵妃娘娘。」
「哦?」
南烟道:「不知葛大人要问本宫什么?」
葛云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冷冷说道:「在这一场刺杀当中,行凶的人是这个叫解石的富商,所以娘娘让阮少卿去天牢审问的也是他。那么,从犯是谁,为何在这卷宗上没有记录?」
南烟冷冷道:「这个问题,你不问阮少卿,却来问本宫?」
葛云礼道:「本来,应该问他,可问他,到最后还是要问到娘娘身上,所以微臣索性跳过中间无用的环节,直接问娘娘。」
南烟道:「葛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葛云礼道:「微臣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一个小小的解石,怎么能够混入京城,进入黎府,跟在皇上身边密谋行刺,若说他没有在京城内的从犯,本官是万万不能相信的。而他的从犯——」
说到这裏,他故意提高了音调,说道:「明明已经关押起来,却不审。」
「……」
「阮少卿难道不知道应该提审什么人吗?」
「……」
「还是,娘娘根本不让人去审?」
南烟的眉头拧了一下。
在离开天牢的时候,阮少卿的确有过犹豫,而鹤衣直接问了自己,要不要提审其他的犯人,其实说的,就是黎不伤和谢皎皎。
但她没有同意。
并不是她想要隐瞒。
而是在这个时候,审出倓国皇帝的事,就应该立刻跟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彻底杜绝这些人在京城的谋划,这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黎不伤和谢皎皎——他们已经关在天牢,要审随时都可以。
她也不想见他。
却没想到,被葛云礼抓住了这个把柄。
南烟冷冷说道:「葛大人,你也是朝中老臣了,这卷宗上写得清清楚楚,解石已经承认他是倓国皇室豢养的杀手组织一花堂的杀手,他的背后主使者就是倓国国君蒙克。这些人密谋刺杀皇上,而昨夜,守城将士已经在外城东北角楼观察到城外出现了异动。」
「……」
「这显然是倓国的密谋,妄图颠覆我大炎王朝。」
「……」
「在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
「黎不伤和谢皎皎若真是从犯,他们关在天牢裏,要审随时都可以,不必在这么紧咬的关头将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浪费?」
葛云礼立刻说道:「娘娘认为,审问清楚参与行刺皇上的犯人,是浪费时间?」
「……」
「难道说,娘娘对皇上遇刺这件事,就这么漠不关心吗?」
南烟眉头一拧:「葛大人,你这话,本宫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葛云礼冷笑道:「微臣的意思很简单。」
「……」
「皇上如今在什么地方,我们这些朝中的老臣连看都看不到一眼,一切都在娘娘的掌握之中;现在,连审问一个从犯,娘娘都要护着。」
「……」
「娘娘跟锦衣卫指挥使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若说倓国国君蒙克密谋刺杀皇上,妄图颠覆我大炎王朝,凭他一个小小的杀手,只怕还做不到这一点。」
「……」
「可是,若他们跟一些重要的人暗中联络,内外勾结,那就算我们大炎王朝君臣一心,坚如铁桶,也防不住这样的内贼啊!」
「你——」
南烟的眼睛一瞬间变得通红。
而葛云礼高高举起手中的卷宗,大声说道:「各位,你们应该没有忘记,当年皇上迁都北平,在大祀坛上,贵妃娘娘曾经承认过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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