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说道:「皇上换了便装,身边只有李公公跟着。」
「李公公?」
彤云姑姑微微蹙眉,说道:「就是那个李荃吧?」
「……」
「他好大的胆子啊,才刚到皇上身边服侍几天,就敢怂恿着皇上出宫。他就不怕被砍了脑袋?」
南烟笑道:「多大点事,就要被砍脑袋?」
说完,让那小太监回去禀报,说自己换好衣裳立刻便去,那小太监应了一声,转身又跑回去了,南烟便让彤云姑姑找出一件普通的布衣来给自己换上。
彤云姑姑一边打开柜子找衣裳,一边轻声说道:「娘娘,这样出去好吗?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南烟笑了一声。
要知道,他们两在草原上,不远处就是白虎城阿日斯兰的势力,那个时候都敢两个人骑着马四处游玩,到了京城,哪里还能比那个时候更危险呢?
再说了,她早就有些待不住了,想出去走走看看,之前跟祝烽抱怨的时候,他训斥了自己,还以为就没机会了,没想到,他还是想着这件事。
于是笑道:「哪里有什么危险。」
彤云姑姑找了一件水红色的衣裳过来服侍她换上,说道:「奴婢倒也不是多嘴,只是,皇上和娘娘身份尊贵,就算没有危险,出去磕着碰着也是大事啊。」
「……」
「那个李荃啊,胆子太大了。」
「……」
「说起来,玉公公带了好几个徒弟,怎么皇上偏偏就选中他来服侍呢?」
南烟闻言,隻淡淡的笑了笑。
那个李荃,不过二十齣头的年纪,长了一张娃娃脸,虽然不十分俊秀,倒是带着一点当年叶诤的影子。
加上,他的名字里有个「荃」字。
南烟心里猜想着,祝烽大概是心里还念着叶诤的那个兄长叶荃,所以才选了他来服侍。
只是不知道,叶诤跟冉小玉,还有许世风去南方都那么久了,到底事情办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这么一想,就想远了。
彤云姑姑为她系好腰带,抬头看她:「娘娘,怎么了?」
「啊,没事。」
南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又坐到梳妆台前,稍微梳理了一下,便说道:「你们好好留在宫里,等心平下课回来了,别让她乱闹。」
说完,便自己走了。
彤云姑姑站在门口,看着她高兴的背影,隻轻嘆了一声,却又忍不住笑了笑,道:「皇上啊,说是训斥娘娘,可到头来,还不是宠着她。都是自己宠坏的,还怎么训呢。」
说着,转身回去了。
南烟匆匆走到南宫门,果然看见那里停着一辆寻常的马车,换了便服的李荃站在一旁伺候着,见她来了,急忙上前请安:「拜见贵妃娘娘。」
南烟隻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一进车厢,就看见祝烽坐在里面,南烟立刻道:「皇上!」
祝烽半眯着眼睛:「嗯,来了。」
南烟笑着凑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皇上今天出去做什么啊?」
祝烽低头看了她一眼,板着脸道:「你以为是出去玩?今天春分,朕要出城去看看地里的情况。要知道,人误地一时看,地误人一年。」
「……」
「别一天到晚窝在宫里,就不知道民间疾苦。」
南烟笑道:「妾受教了。」
祝烽又看了她一眼,仍旧闭着眼睛,但嘴角已经有些微微的往上勾了,而南烟挪过去靠在他的肩头,他也一动不动。
外面的李荃道:「皇上,娘娘,咱们出发了。」
祝烽道:「嗯。」
半个多时辰后,马车就到了城南。
祝烽站在田坎上,看着眼前一片郁郁葱葱的秧苗,毛茸茸的像一块厚厚的毯子,从脚下一直铺到了天边,喜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一阵风吹来,他背着手迎风站着,闻着土地散发出的淡淡的芬芳,整个人都惬意无比。
南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眼前的美景,也看着他。
轻声笑道:「皇上看这些秧苗也看得这么高兴啊?」
祝烽道:「这些,眼前是秧苗,再过些日子是什么?就是粮食。」
「……」
「这是国本。」
「……」
「朕看着这些,比看着金银珠宝还高兴呢。」
南烟走到他身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妾在宫里,只知道胭脂水粉香,现在才知道,原来泥土跟禾苗也是香的,比胭脂水粉的香味更舒服。」
祝烽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捏了捏。
然后笑道:「看看这土肥得,一把能攥得出油来,只要好好耕种,何来饥馁饿殍呢。」
南烟也说道:「要的,就是耕地的人的勤劳吧。」
「不错。」
两个人蹲在田间地头正聊着,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阵呼和的声音。
抬头一看,只见一队人,大概十几二十个,手里挥舞着一些彩带、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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