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回到房中,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像是很多人走过来,但是,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她急忙起身走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祝烽黑着脸,被小顺子等一众人簇拥着走了回来。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高兴了?
南烟有些诧异,还是立刻俯身相迎,祝烽也不说话,直直的走进了屋子,南烟小声的问道:「皇上怎么了?」
小顺子留在门口,轻声道:「也不知道怎的,就这样了。」
「……」
「怕是酒气沉了,有些恼火呢。」
「……」
「娘娘今晚……小心服侍吧。」
这时,众人已经退出了房间,对着她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南烟想了想,小心的走进屋子。
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忍耐着走上前去,就看见祝烽坐在床边,一隻手搁在膝盖上,不断的捏着自己的鼻子,眉心也拧成了一个疙瘩,看起来像是很恼火的样子。
一般这种时候,没人敢接近他。
就在南烟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服侍,还是叫个人过来服侍的时候,就听见祝烽沉沉的开口,声音低沉得像是压抑着什么似得。
「你过来!」
「……」
南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屋子裏只有一盏烛台,烛光微弱,映照在他的脸上,甚至能看到他用力咬牙的痕迹,南烟轻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凑到她耳边,咬着牙,说了三个字——
「朕,想吐。」
「哈?」
南烟一愣,再接着烛光仔细一看他的脸,才发现酡红之外,他的脸色非常南烟,眉头紧皱,牙关紧咬,分明是在强忍着什么的感觉。
原来,是想吐。
南烟觉得好气又好笑,而祝烽已经低声说道:「快点,朕要忍不住了!」
「啊?哦,好!」
南烟急忙拿了痰盂过来,捧到他的面前,可祝烽对着痰盂干呕了半天,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隻难受得不断扯着领口。
南烟才想到,他刚刚因为高兴,一开席就开始喝酒,什么都没吃。
肚子裏空空的只有酒,哪裏吐得出来呢。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若水的声音,说道:「娘娘,解酒汤做好了。」
一听这话,南烟还没反应过来,祝烽倒是先从痰盂里抬起头,道:「别让她进来!」
看他这样,还顾忌着自己的面子。
大概刚刚,在众人面前,他也是一直强撑着,不让人看到自己酒醉难受想吐的样子,一直撑到这裏来,才露出狼狈的模样。南烟摇头笑了笑,还是立刻起身走到门口,接过若水送来的汤,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娘娘,不用奴婢服侍了?」
「不用,今晚谁都别过来。」
「啊……?哦。」
若水像是明白什么似得,嘿嘿的笑了笑,转身下去了。
南烟端着汤碗回到房中,亲自服侍祝烽喝了下去,那一碗酸汤,酸得祝烽一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不过,一碗酸汤下肚,总算舒服了一些。
南烟给他擦拭着嘴角,笑着说道:「皇上下次可不能这样喝酒了。」
祝烽长长的嘆了口气,隻说道:「朕高兴么。」
其实,他的酒量是军中练出来的,也不算差,只是西北的酒太烈,又是空着肚子喝酒,难免就喝成这样了。
「是,高兴。」
南烟摇摇头,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他一身酒气,还没洗漱,直接服侍他脱了衣裳躺下,说道:「高兴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皇上这么喝酒,伤身的。」
「朕知道,可朕,高兴……」
祝烽喃喃的说着,虽然酒醉,可他的眼睛却格外的亮,睁眼看着南烟的时候,眼角眉梢还带着一点喜色。
「你知道,收了白龙城,对朝廷意味着什么。」
「……」
「整个西北,这盘棋都活了。」
「……」
「活了……」
这还是第一次,对于国策上的事,祝烽表现出这样直白的喜悦,往日,再大的功劳喜事,他也都端着皇帝的架子,一幅高高在上,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
这个时候,却是掩饰不了了。
一手揽住南烟的肩,将她抱进怀裏,祝烽还在不断的说道:「朕,真的高兴……」
南烟猝不及防的,跌进了他怀裏。
沉沉的酒气,一下子熏得她有些发晕,想要挣扎,可祝烽酒虽然醉了,手上的力气却是丝毫不减,像铁钳一样紧紧的抱着她,完全挣脱不了。
想了想,她也放弃了。
就只靠在他怀中,闻着那臭烘烘的酒气,听着他低声呢喃,南烟笑道:「好,高兴,高兴也得睡啊,皇上快睡了吧。」
「……嗯。」
祝烽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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