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线!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是想要,彻底的剷除,对你的新政心怀不满的人。”
直到这个时候,祝烽的脸上才有了一点冷漠之外的表情。
却是淡淡的冷笑。
他说道:“看来,国公到底是国公。”
“……”
“你总算发现了。”
“……”
“你们这些人,仗着在先帝立国时立下的功劳,这么些年来一直尸位素餐,上不能匡主,下不能益民,反倒是在反对朕的新政的事情上,你们无比团结,无比的奋进。”
“……”
“有你们在,朕要做的事,永远会被你们掣肘。”
“……”
“既然你早就怀有反心,那不如——”
他的目光冷冽:“让朕,‘带着’你反。”
“……”
“这样,总比你自己定下时候,来得周全。”
“……!”
听到这话,吴应求更是周身发冷。
他颤栗着,看着下面那些惶恐如惊弓之鸟的王侯公卿,再看着周围那黑漆漆的围墙,虽然直到现在,祝烽的人马还没有出现,但他已经明白过来。
祝烽,的确不知道他的兵马的位置。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并不瞭解他们,而刘越泽——不管刘越泽是真心来投诚,还是假意投诚,他给他的,也都是假的讯息。
所以,祝烽根本没有靠刘越泽。
他,他是利用自己心里的弱点,就在进入大祀坛之后,发现自己透露出消息的那几个地方,并没有许世风派兵看守,这样一来,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自己一乱,再加上发现许世风竟然出现在大殿里。
这样一来,自己对事情的判断,就在那一刻完全的颠覆,那个时候开始,他不相信自己。
也就入彀了!
所以,在惊慌之下,他立刻让万鹏坤去重新调度人马,可这样一动,反倒让祝烽他们发现了他的人马的动向!
他是在利用这样短短的时间里,找到了自己的人马,并且——
他抬眼看向祝烽,而祝烽沉静的说道:“不必再问。”
“……”
“你们在大殿中的时候,你的人马,已经被清理了。”
“……!”
吴应求的心,都沉了下去。
大势已去。
他心里明白这四个字,原来不是祝烽,而是自己。
难怪从一开始,祝烽就根本没有慌乱,那个时候,自己还以为他已经大势已去,所以绝望。
却没想到。
他一直是用看着蝼蚁的心情,在看着自己。
吴应求垂着头,一时间,孱弱的身子已经快要支撑不起,他趔趄了一下,几乎要倒栽下去,一伸手,抓住了祭坛边的石柱。
稳住了身形。
他摇晃了两下,然后抬头看向祝烽,道:“你,早在安排先皇冥诞祭典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打算。”
“……”
“不,不是。”
“……”
“你安排先皇的冥诞祭典,今夜的这场祭典,就是为了引我入彀。”
“……”
“可是你,你——你安排先皇的冥诞祭典,已经半年前……”
想到这里,他几乎窒息。
瞪大双眼看着祝烽:“原来,早在半年前,你就已经想要除掉老夫,除掉我们!”
祝烽冷冷的说道:“可惜,还是太晚了。”
“……”
“那个时候,安排不及时。”
“……”
“否则,朕也不会让你带兵到西北,更不会让你在清剿热月弯沙匪的时候从中作梗,陷害朕的亲信,更是几乎让朕的大军在热月弯全军覆没!”
“……!”
吴应求蓦地一战。
而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完全明白过来。
狂笑道:“好,好,好!”
一脸说了三个好,他指着皇帝,阴狠中又透着一点钦佩,道:“所以我的儿子,果然是被你所害,你害得他终身残废,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
“你,你——”
祝烽冷冷的说道:“若他心中无鬼,朕的计策,又如何能成?”
“……”
“如果你心中无鬼,朕今夜,又如何能引你入彀?”
吴应求死死的盯着他。
半晌,又大笑道:“好,皇帝陛下果然是算无遗策。不过——”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沉,阴狠的道:“你算得到我们,你算得到这里,你,算得到宫里吗?!”
“……”
这时,祝烽的眸子微微一闪。
吴应求已经知道,自己今晚有死无生,但做这样谋逆的大事,他早也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到了他这个年纪,儿子又已经是半死不过的样子,哪怕谋了那个位,自己也坐不了几年。
他不过是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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