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烽的眉头紧了起来,说道:“你扰乱宁妃的册封大典,的确是死罪,你要说什么?!”
众人只看着这个白净又斯文的年轻人,上前一步,手中高举着一卷卷宗,朗声说道:“皇上,大炎将亡,请皇上救国难于危机之刻。”
“你说什么?”
这话不仅听得祝烽脸色一沉,周围的人也都大惊失色。
大炎将亡?
这不是诅咒王朝,诅咒皇帝吗?
这个人是真的不想活了?
祝烽脸色铁青,沉声说道:“你说大炎将亡,给朕说出一个理由来,否则,朕就治你欺君之罪!”
面对他,刘越泽面无惧,朗声说道:“皇上,大炎王朝立国以来,以礼治天下,以法治万民,而今日皇上之举,无礼不法,将礼法视若无物。”
“……”
“皇上都这样做了,天下之乱,指日可见,大炎王朝的灭亡,岂不亦在朝夕之间?”
祝烽的眉头皱的更紧:“你说朕今日之举,无礼不法,是什么意思?”
刘越泽伸手一指,指向大声说道:“此妇,乃是刑部记录在案的罪女,齐身未正,其名未证。”
“……”
“这样的人,皇上如何能够册立为妃,做天下表率。”
秦若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起来。
而不等上面的人做出任何反应,刘越泽又大声说道:“宁妃,位列众妃位之末,我朝有例,除册立皇后与贵妃,要举行册封大典,册封其余的妃子,皆不能举行大典。”
“……”
“而皇上今日册封宁妃,大典形制已与册立贵妃无异。”
“……”
“皇上今天做的这一件事,便将’无礼’与‘不法’集于一身!”
“……”
“这,难道不是亡国之兆吗?!”
他一声声,一字字,像惊雷一样在大殿之上响起,也在众人的头顶炸响,大家谁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甚至有些文弱的白面书生,竟然能在祝烽的面前说出这样惊心动魄的话。
而祝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仅仅,是他被问住了。
更要紧的是——
贵妃!
这两个字,突如其来,在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响起,一瞬间将他整个人都震住了。
贵妃……贵妃……
如果说,之前感觉到这个册封大殿上,处处熟悉的感觉,好像澎湃而来的海浪衝击,那么,这两个字,就像海水当中还夹杂着冰棱和刀子。
一下一下的捅进他的身体,甚至,捅进他的脑子里。
霎时间,一阵剧痛袭来。
祝烽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而周围的人听到“贵妃”二字,也是猝不及防,也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许妙音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祝烽。
糟了!
她急忙伸手扶住了祝烽,轻声道:“皇上,皇上你怎么样?”
“呃——”
祝烽说不出话来。
贵妃……贵妃……
不断的有人在他的脑海里喊着,就好像不断的有人他的脑海里拿刀乱捅,他痛得厉害。
秦若澜也气急了,立刻指着刘越泽道:“你,你好大的胆子!”
“……”
“本宫册封大典,岂容你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胡言乱语,坏了大典的规矩。来人,把他抓起来!”
周围的护卫一时间有些踌躇。
虽然,他们应该听命,但,宁妃还没有册封成功,就算册封成功了,她的地位也的确没到能命令他们的地步。
皇帝还没开口呢。
而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了一个凉悠悠的声音——
“何必这么惊惶呢?”
秦若澜转头一看,是康妃吴菀站在人群当中,正冷笑着看着她:“宁妃……哦,现在还没册封成功,本宫叫早了。”
“……”
秦若澜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她心里不由得想,难道,吴菀跟这个姓刘的连成一气了?
不可能,刘越泽肯定是贵妃那边的人,康妃跟贵妃,原本就是仇敌,不可能在贵妃被劫走之后,反倒联合起来。
她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康妃娘娘要说什么?”
吴菀慢悠悠的说道:“本宫只是觉得,这位刑部主事大人的话,似乎也没错。”
“……”
“不管什么礼法,你毕竟还是刑部那边登记在册的罪人呢。”
“……”
“再说了,这位刘大人是在跟皇上论礼法。”
“……”
“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为了我们大炎王朝的正统,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你怎么就要人把他拉下去了?这——难道是你心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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