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黑夜里,女子细细的声音带着微颤,透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是我。”
来人语气幽冷,寒夜里一双闪烁着暗光的眸子,直直凝视着她——
细看,那人容貌清俊,身材颀长,穿着打扮贵气十足,可是他的神色不复往昔从容,眼神更是如穷途末路的兽一般……
“你还来做什么?”她从一开始的慌乱中冷静下来,手捂着掩盖在宽松衣裙下的腹部,不着痕迹地将已微隆起的小腹掩饰得愈加隐蔽。
“他们都背叛我,连你也……”他反覆审视她美丽绝艳的脸庞,恨恨地,吐出几个字来,“炽儿,炽儿,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半点的真心?”
明知故问。
然而,终归是曾经接受过他的照拂,羽炽儿掀眸回望了那人一眼,轻道:“你以真心待我,我自然以真心报之。”
闻言,那困兽般的男人神色舒缓下来,眉间甚至露出了喜色。
他上前一步,将那多年来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紧紧圈在了臂弯之间!
“炽儿,你说你心里有我,是吗?”
自己苦心经营多年,不可能没有打动她分毫!
“……你先放开我,你听我说好吗?”外头守夜的人显然都着了道儿,羽炽儿只能打起精神,独自应对——
曾经的君王却紧紧圈着她,鼻梁埋在她的颈后,深深地,嗅着她的发香……
“炽儿,我什么也没有了,你知道吗,我得到过那么多,通通都想献给你,如今,一切都消失了……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还是想要……想要你……炽儿……”
他并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从来也不。
只不过,曾经的他志得意满,势在必得,因而从容不迫。
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落魄逃犯,再也无需端着那高人一等的架子——
他想要她!一刻也等不了的急切!
身材纤细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被他桎梏在怀里,三两下就扯开了睡裙,按倒在了那一方高床软枕之间!
“你疯了!乌岑!”她怎甘心就范,更惦记着腹中那孩子,一面挣扎,一面竭力呼救。
她的反抗惹恼了他,虚虚实实地掐着她细弱的颈项,沉声威吓:“这些年,我是如何待你的,炽儿?你别这样,总是躲着我,避着我,抓着我的心,肆意地拿捏……”
她被他压在身下,几乎喘不上气来,勉力护着小腹,周旋着:“乌岑……我亦……想以真心待你,可你告诉我,你是否曾经,有什么欺瞒过我?”
“……”身后男人微微一顿,漠然出口,“未曾。”
“是吗?”衬着他微有失神的一刻,她利落地转身避开,续而盯着男人英俊如昔的面庞,缓缓问道,“思君呢?她是谁的女儿?”
他终于像是败下阵来,神色变得萎靡,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
“思君真的命苦……我以为,她是被我所犯的错事所累,所以病痛缠身,最后遭逢不幸……却不想,她这些毛病,应该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你究竟,对她的娘亲做了些什么呢?”
所有的谎言,都在一瞬间被揭穿!
对这个本就一无所有的男人来说,更显残忍得猝不及防!
“乌岑,我曾经也敬你,当你是正人君子,你却换走我的孩子,用你的女儿来吊住我,桎梏我,还可笑地日日在我眼前上演慈父的戏码……”
“你别说了,炽儿。”
“我说得不对吗?”她虽然已经半裸,却圣洁纯美,落落大方——
被她指责的那一个人,依旧衣冠楚楚,却被褪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不过,先是杀兄,后是弑君,再是暗害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你来说,又有何所谓呢?”
“炽儿……”他受不了她冷静的语气中所含的浓浓的疏离感,“你别听他们诬陷我……”
“不,不是诬陷。乌岑……”她依旧定定地望着他,从未有如这一刻这般的直率与坦诚,“我是证人,乌岑。我亲眼看着你从船那头放了冷箭,直直射向了他……”
她又怎知那人是他?
不可能……
倘若她真的早已察觉一切,这么多年,她还能留在他身边若无其事,就连她的父兄接她回乡,她都不愿离去?
不可能!
他低吼一声,再次将这冷冷控诉自己的女人推倒在床榻上。
猩红的眼里,是玉石俱焚的狠戾与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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