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了……”她晃了下头,拚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你认识陆家伯父伯母吧,你带我去见他们,我去和他们把事情说清楚,他们一定有办法的……”
瘦猴看不得邢烟这副样子,在他印象里,这个人就该是淡笑自若的,就该是怎么样都不慌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叫他陆哥折了心赔了命地去爱,所以他用力拉住了一个劲要出门的邢烟,低声求她:“嫂子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没用的!”
邢烟登时炸了,“怎么没用!你知道苗苗的事的,陆家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不可能再没一个儿子,他们肯定会想办法——”
“没办法了!”瘦猴打断她。
见邢烟愣愣地看着自己,瘦猴用力抹了下脸,“嫂子,你先坐……”
邢烟纹丝不动。
瘦猴抿着嘴,和她僵持着。他把屋里除了战晓雯外的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才朝邢烟苦涩地笑了下,“嫂子,证据已经没了。”
他望了下天,稳住声线,“陆哥他…他把那相机毁了,还有之前你那些……反正全都没了。”
邢烟仿佛听不懂他的话,“你说什么,他把证据都销毁了?”
“哈……”邢烟难看至极地一笑,定定道:“原来他早有打算,先毁了所有证物,再故意捅伤人,最后把这一切理所当然地揽到他自己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反问瘦猴,“他陆原,不是最有原则吗?可他现在是脑子坏了吗,包庇我一个杀人犯,还想替我顶罪,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是警察吗?他……”
邢烟努力抽回眼里的潮意:“还有你们,你们为什么帮他,你知不知道,韩家和霍家就是两条疯狗,他们现在一齐咬上来,就算陆家有背景、有势力,不死也得残啊!还有明家,对,明决呢,明决死了没?”
战晓雯已经被邢烟的样子吓住了,抖着声音说:“在医院急救。”
邢烟点着头,“他现在没死,可他要是咽了气,那陆原就不是故意伤人,他是故意杀人了,就算陆家把他保了下来,他也得牢底坐穿!”
“嫂子!”瘦猴受不了地抓头,低吼道:“这些陆哥都知道!但他更知道,要是这一切都变成你干的,你就非死不可!”
听到这句,战晓雯已经捂住了嘴,撇过头去。
邢烟仿佛被人抽离了灵魂一般,木然地呆怔在原地。
瘦猴也侧过身去,用力地呼吸着。
好半晌后,邢烟才摩挲着扶手,咣当坐在病床上,低喃:“是,都是因为我,都是我害的……我算计了他这么多次,所以他也要算计我一次吗?”
瘦猴抬头看着窗外明净的远景,呼了口气。
他半转过身,看着邢烟,“嫂子,你不要这么说,陆哥他为你做这些,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沈医生和我说了,陆哥离开北京前就什么都不顾了,当年把明嘉和抬进政委的军部选票是陆家出的,明家倒台,陆家也会受牵连……”
说到这里,瘦猴打住嘴。
他转身正对着邢烟蹲下来,“现在事情会怎么发展还不知道,嫂子你一定不能倒,否则就辜负了陆哥一番苦心了。”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邢烟手里。
邢烟目光垂落下来,一块精致的木雕牙牌静静躺在手心,只是顶部多了个小孔。
“这是陆哥进去前交待我给你的,他说上回你落他车上了,所以他给你穿了根绳子,这样就不会丢了。”
邢烟看着手心里的挂坠,渐渐拢起五指。
瘦猴说完,勉强地笑了下。他站起身,说:“还有个事。原则上,没判决前是不能去探监的,陆家老爷子现在虽然仙去了,但在军警部还是有点分量的,嫂子你要是想去看,就和我说……”
邢烟握着木製挂坠,慢慢闭上了眼。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