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怎么可能就一杯倒了,顺着这条线去查,果然叫我们查到了!嫂子,你晓得是谁干了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瘦猴语气里忽然有了股悲凉,“就是几个平日里和陆哥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就是他们,那帮和陆哥一起上过赛场拚过车的所谓好兄弟,在赛前给陆哥灌下安眠药,不仅害他错过了比赛,还对苗苗……”
说到这里,瘦猴说不下去了,猛地撇过了头。
邢烟却呆住了,脑中有根弦顿时轰然断裂。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怪不得他昨晚是那样的反应……
一股从未有过的后悔与自责在邢烟的四肢百骸里弥漫开来,她第一次恍惚地质问自己,要拦住陆原有千百种方法,她为什么要下药,为什么还偏偏下了安眠药?
有过这样的经历,那陆原在车上安置的行车仪里看见自己行径的那一刻,该是多么的绝望与愤怒,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驱车回来见她,隻为问一句……是不是?
瘦猴没有察觉到邢烟的异样,他缓了缓情绪,继续道:“再后来,苗苗就被接回去疗养了,那几个渣滓也差点被陆哥打死,不过他自己也因此被开除警籍就是了。就这样过了小半年,当大家以为苗苗已经坚强地走出来时,有天陆哥回家,看见一滩血迹从苗苗的卧室里蜿蜒了出来……”
说到这,瘦猴慢慢抬起了眼,一字一顿:“苗苗割腕了。”
邢烟脚步虚晃了下,瘦猴扶了下她,“嫂子……”
邢烟推开他,艰难地摇了下头,“我没事……只是,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提过……”
瘦猴苦笑了下,“那是因为陆哥把这一切的错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他觉得如果他没有任性地把苗苗带出来,就不会发生那种事。所以他一直觉得,是他自己害死了苗苗。”
“反正这件事后,一直不同意陆哥玩越野的陆伯父就把老大赶出了家,还差点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总之就是闹得很僵,直到现在,陆哥也不怎么回家。后来,他就辗转进了五道梁保护站,在可可西里待了一段时间,最后,就落脚在这里了。”
瘦猴跺跺脚下,勉强一笑,“他把自己放逐在了西北,花光所有的积蓄,重建了沙漠救援队。每一次救人,他就像拚命……”
邢烟喃喃接上,“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罪,所以救人,就是在赎罪……”
说罢,邢烟身子仿佛泄力了一般坐在椅子上,她抬头望了眼天,隻觉得眼眶酸涩。
“嫂子,我和你说这些没啥别的目的,就是陆哥他为你喝成那样,肯定是心里抗不过了,所以你们有啥事也别过夜了,他真挺喜欢你的……”瘦猴挠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讲。
“哎,反正我也不是给他说好话,你也知道他这人,性子拧巴,有什么事喜欢闷在心里,嫂子你要是肯和他说几句软话,他铁定开心的没边……”
怕是现在她愿意道歉,他也不愿再相信了吧。邢烟慢慢握紧手,突然开口。
“瘦猴……”她抬眼,截断他的话头,很淡地笑了下,“谢谢你。”
瘦猴挠下巴,“没啥没啥。”
邢烟慢慢摸索到门边,看天上卷舒的云山堆迭,与远方的沙海连成一线,眼前浮现的却是一双温柔深瀚的眼。但逐渐地,这双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化作彻底的失望与冷淡。
邢烟不由攥了下胸口。
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么,从动念起意的那刻开始,就注定要伤人伤己,可笑她竟然以为自己能将人心玩弄于股掌之后依旧进退自如。
现在弄成这幅局面,不过是苦果自吞,与人无尤。
闭了闭眼,邢烟忽而回过头,轻声开口,“瘦猴,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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